常樂公主聞言,氣的抽鞭子就要打春生。
卻被李玄意回頭涼涼的看了一眼,“若是胡鬧就回去!”
常樂公主只好忍氣吞聲的收了鞭子。
但看她黑著臉的樣子,跟在她身後的杏雨和梨雲都分外的謹小慎微。
看著李玄意和梁嫤交握在一起的手,自己卻只能遠遠的看著,遠遠的跟著,甚至連靠近他都不能,常樂公主就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梁嫤撕碎拆吃!
忽聞前頭李玄意不知說了什麼笑話,梁嫤爽朗的笑聲伴著山間清風鑽入她的耳朵,那般的刺耳,對她好似折磨一般。
“走!”常樂公主忽而揚了揚手裡的馬鞭,憤然轉身。
她跟在她們後頭幹什麼?好似僕從小跟班一樣!
她才不要跟在他們後面受氣,那個梁嫤,分明就是故意做給她看!故意要來氣她!
為什麼意哥哥會變成這樣?
他從來不近女色,雖也從不曾讓自己靠近,可她以為,這是潔身自好,會對心上人忠貞的表現。
為什麼讓他特殊對待的人不是自己?
常樂公主回到安置馬車的地方,眼見家僕已經搭好了帷幔。
就是將三面都圍起來,唯有一面對著風景最好的地方,是敞開的,讓主子們可以一面野炊,一面欣賞風光,又不至於被旁的來遊玩的人窺伺。
當然倘若前來的都是男子,沒有女子同行,一般他們都不會叫搭帷幔,肆意的一坐便開懷暢飲,視線也更為廣闊。
如今回府,自然是不甘心。
常樂公主又回到搭好的帷幔中,往胡凳上一坐,垂眸等著李玄意回來。
“來了長安這麼久,除了天池山莊,倒是還沒去過旁的地方。”梁嫤緩聲說道,“且天池山莊裡,還有那麼不好的回憶。”
李玄意垂眸看她,“回憶因我而不好麼?”
梁嫤橫了他一眼,點頭道:“自然是因你!不過也有好的地方,若不是在天池山莊,我又豈能認識傅雅?”
李玄意笑了笑,抬手攬過她的肩,“好的依舊在,不好的已經成為過去,如今不是很完美麼?”
梁嫤笑著點頭。
李玄意卻是耳朵一動,忽然拉住梁嫤的手。
並向身後隨從打手勢,叫他們都停在原地,別發出聲音。
梁嫤微微有些緊張看他。
李玄意對她比了比噤聲的手勢,指了指前方。
梁嫤點了點頭,衝他擠擠眼睛。
李玄意抱起她,輕手輕腳的向前方靠近,忽而他縱身躍上一顆繁茂的龍爪槐。
枝葉掩映,梁嫤終於看清,遠處一塊天然形成的恍如屏風一般的奇石後頭,藏著兩個人。
正是她上次和上官夕一同見過的寧王和傅雅兩人。
地上鋪著一大塊厚厚的氈布地毯,擺著憑几和古琴。
寧王盤腿坐在古琴後頭,雙手垂在古琴上頭。
傅雅一身紅衣,執劍站在一旁,她輕笑著朝寧王點了點頭。
寧王垂眸抬手撥弄琴絃。
錚錚琴聲起,傅雅持劍翻飛,火紅的身影,宛如靈鳥,宛如鴻雁,長劍舞弄,衣袂蹁躚。
合著琴聲,合著山間清風,合著颯颯落葉。
琴聲悠揚,紅衣明媚,劍光凜冽。
既柔美,有別有陽剛之味。
梁嫤蹲在樹枝上頭,都不禁被眼前的景象給深深迷住,看的幾乎忘乎所以。
琴聲驟停。
傅雅舞劍的身姿宛如定格到最美的瞬間。
長劍刺出,她腳尖輕點地面,另一隻腳於身後高挑,未持劍的手,兩指並起,反手挑在身側,恍如仙人指路。
寧王笑看著傅雅,低聲讚歎道:“劍舞當無人能出阿雅之右者。”
傅雅收了長劍,含羞笑道:“阿雅獻醜,寧王爺的琴音才是最美。”
寧王忽而俯身,從琴桌下頭取出一個錦匣。
他捧著錦匣,緩緩向傅雅走去。
傅雅臉上表情似有些忐忑,卻並無排斥之意。
寧王開啟錦匣,緩緩道:“何以結中心?素縷連雙針。”
樹上蹲著的梁嫤探頭去看,李玄意連忙制止她的動作。
樹葉沙沙響了響。
好在底下兩人都太投入,並未發覺樹上異樣。
傅雅遲疑良久,才抬手接過錦匣。
梁嫤瞧見她臉已經紅了,含羞帶怯的從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