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帶著你的秘密去死,你所做這一切豈不是白做?”
阿史那虛弱的抬眼看著她,扯了扯嘴角,“會記住我麼?”
梁嫤點了點頭。
“那你們還記得我爹麼?”阿史那說完,便猛咳了一聲,並吐出一大口血來。
倘若不是有銀針穩住她的心脈,這一下子,可能就要了她的命了。
“我爹是安木吉……”阿史那想要轉過臉看一看被她刺傷的李玄意,可被梁嫤留了銀針的地方十分酸沉,她連轉臉的動作都做的很艱難。“爹死了,連個全屍都沒能留下,娘和將軍都告訴我,我的仇人是傅將軍和李玄意。我以舞姬的身份混入長安。賄賂了承歡殿的樂監,來到景王府,就是為了報仇而來!安木吉,你們還記得麼?這樣……也就會記得我了吧……”
梁嫤瞪眼看向阿史那,恍然明白過來,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她眼熟了。
她的臉型,尖尖的下巴,可不是和安木吉有幾分相似麼?但她想來是隨母親多一些,一雙眼睛分外的好看,不似當初的安木吉那般陰翳。(阿史那說到這兒,卻是深深嘆了一口氣,頗有些無力道:“我來到景王府的時候,是設想得很好的,我天真的以為,只要我利用好了自己身上的優勢,這一切都會很容易!景王會被我誘惑,我會順利的接近景王,順利的殺了景王報仇……呵呵,事實說明,我真是太天真了。我來到景王府,幾個月的時間了,眼看著王妃的肚子越來越大,可景王的視線卻從未離開過王妃……我以為王妃懷孕時讓我來到這府上,是上天恩賜給我最好的時機,沒想到……我錯了。”
“這幾個月,我不斷的製造機會,偶遇王爺,在王爺面前露臉兒,不斷地試探……可王爺非但沒有正眼看過我,甚至是躲得遠遠的,唯恐避之不及……我卻在引誘和試探中,丟了自己的心。看到王爺那般關懷備至的看著王妃的眼神,我就忍不住心中泛酸,心生嫉妒……我知道,我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等下去,我就會把自己的心都給全都搭進去,長安我就白來了,仇就報不了了……”
“如今,死在景王的手上……”阿史那笑了笑,“也能算是沒有遺憾了。”
梁嫤皺眉,“安木吉那般卑鄙無恥的小人,也值得你這樣為他報仇?”
“他是我爹……”阿史那說完,喘息了好幾口氣,才又找回些力氣,“別耗著了,我好難受。王妃讓我死了吧……我能為他做的,已經都做了。”
梁嫤看著她無力哀求的眼神,伸手取出她身上留著的幾根銀針。
銀針剛一取出,她便猛地大咳起來,口中吐出的血甚至嗆進鼻中。
一會兒功夫,便嚥了氣。
梁嫤顧不得阿史那的屍體,想問的也已經問清楚了,她在白薇的攙扶下,來到李玄意身邊。
他出血的穴道已經封住,梁嫤讓他躺在坐榻上,讓白薇拿來了斑絲隱囊墊在他後背上,又讓白薇拿來剪刀,小心翼翼的剪開他胸前的衣料。
白薇看著李玄意身上的傷,臉色有些發白,不敢去看。
梁嫤讓她去備上烈酒針線。
在白薇緊張忐忑的視線中,梁嫤迅速拔出李玄意胸口的匕首。
李玄意眉頭猛的蹙緊。
因封住了出血的穴道,流出一些汙血後,便沒有更多的血流出。
梁嫤用絹布將傷口周圍擦拭乾淨,拿出消毒後的針線,看了李玄意一眼,“會有些疼。”
李玄意安慰的看了她一眼,“有你在,不會疼。”
梁嫤扯了扯嘴角,只將李玄意當做是她在戰場上見慣了的傷員,努力讓自己保持最冷靜的狀態,穿針引線,將他胸口的傷口縫合起來。
又在外頭塗了金瘡藥,用細紗布將傷口遮掩住。
待處理好傷口,她自己倒是一頭的汗,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才覺出自己的疲憊來。
李玄意坐起身子,握住她的手道:“讓你受驚了。”
梁嫤搖了搖頭,看了地上躺著的阿史那,輕嘆了一聲,“匕首瞧起來沒入很深,可刀刃卻很短。她從動心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註定了,她這仇是報不了了。有安木吉那樣的爹,還真是她的不幸。”
處理好傷口的李玄意和梁嫤相互攙扶著,回到正房之中。
梁嫤看著他出滿紅疹的脖子,玩笑道:“她不是一向不能靠近你的麼?怎麼這次你倒讓她近身了?”
李玄意無奈的看她一眼,嘆了口氣,“她道是你讓廚房燉了羹湯給我,我原以為是你原諒我了,正要回正房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