矯情,在外頭被人說兩句就受不了了……”
李寧馨瞪大眼睛看著梁嫤道:“阿孃,什麼叫矯情?”
梁嫤聞言,默默無語。
“呃……這個,小娘子……婢子……”藿香張口結舌,更不知道該如何說。
梁嫤垂眸想了想:“咱們府上的人,出去採買或辦事之人。受人刁難了麼?”
“刁難倒也不至於,不過是受幾個白眼,受句冷嘲熱諷罷了,不擋吃不擋喝,又長不到身上的……”白薇趕緊說道。
梁嫤點了點頭,“交代下去,往後出門,若是旁人再冷嘲熱諷,或是取笑刁難,就只管受著。莫要和人起爭執,莫要還嘴。不管是對誰,態度都要謙恭有禮。”
白薇頷首應是。
藿香鼓鼓嘴小聲道:“如今這樣都被欺負了,倘若再軟弱些,還不知道會被欺負成什麼樣呢……王妃也不能太示弱了啊……”
白薇拽了拽藿香。
梁嫤笑看著藿香道:“這麼做,必然是有用意的,不能吃得苦中苦,如何能成為人上人呢?這點委屈都受不了。以後稍有些困難豈不就要被打倒?”
藿香似懂非懂的看了眼梁嫤。
梁嫤卻已經拉著李寧馨的手小跑起來。
“阿孃,步子錯了!阿耶說應該這樣……”
“哪樣?”
“這樣!難怪阿耶說,阿孃沒有習武的天分!”
……
景王府下人出門受委屈,旁的世家大族下人的冷嘲熱諷,特別是太子麾下之人的諷刺挖苦之事,被在景王府中養病的宿蒲知道以後,宿蒲專門讓宿白來轉告景王及景王妃,定要忍耐,能多忍氣吞聲,就多忍氣吞聲。
梁嫤笑著點頭應了,她已經交代下去了。
李玄意同宿蒲頗為投契,很有些相見恨晚的意思。
兩人聊天之時,宿蒲還半開玩笑道:“所謂否極泰來,沒有否極,安能泰來?”
李玄意笑著認同。
只是聽聞寧王府的日子更不好過,寧王沒了食邑,有沒有向他家夫人這般能幹夫人,寧王真的和寧王府的女眷們過起了男耕女織的日子。
聽聞寧王將王府裡的花圃都改成了小菜園子。
寧王的一個妾室還想了門路,讓其家人來將其從寧王身邊給接走了,轉而被送到旁人家中為妾。
李玄意忍不住唏噓不已。
梁嫤道:“咱們雖然受些委屈,日子卻也不像寧王府那般清苦,就算要避嫌,畢竟我和傅雅也是至交好友,以我的名義,給傅雅送些東西,應該說得過去吧?”
李玄意連連點頭,“說得過去!”
梁嫤讓人備了好些吃食,米糧,新作未上過身的衣服裝在箱籠裡,準備給寧王府送去。
且在衣服裡頭藏了些銀票。
東西還沒抬出景王府,就被宿白給攔了下來。
“師父說,送吃食和衣服可以,旁的卻是不行的。”宿白一本正經的說道。
“就是吃食和衣服呀!”管家看了看東西,回答說。
宿白搖了搖頭,“還請管家將此言轉告王爺王妃。”
管家知道宿白是客房那個頗得王爺王妃重視的宿蒲的徒弟,不敢怠慢,連忙轉回來回稟。
梁嫤聞言,遲疑了一陣子,想到宿蒲說話時那種淡然篤定好似萬事皆在胸中的樣子,便只好嘆了口氣,讓白薇去將藏在衣服裡頭的銀票給拿回來。
這才將送往寧王府的東西抬出了門。
果不其然,去送東西的家僕,回來稟報說,東西還沒送到寧王府裡頭,門口就遇上寧王府外蹲守的人,先把東西好生翻查了一邊,這才放了行。
梁嫤不由感慨,這宿蒲,真是料事如神。
景王府和寧王府各種委曲求全。
太子一開始尚有收斂,也能聽得進幕僚相勸。
可時日一久,眼看著昔日可以算作是威脅的人,如今還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在菜園子裡種菜,他心下的得意就不由興奮的冒出泡來。
寧王過的不好,他就得過的更好!
父皇不是因為寧王貪墨修建驪山行宮,就把他從宗正寺放了出來麼?那自己修一修太極宮的東海池應該不算什麼吧?
沒有寧王從旁威脅,太子越發不聽勸起來。
在他看來,父皇已經一天天老去,那個皇位早晚是他的,他在這儲君之位上戰戰兢兢的過了這些年,終於整垮了虎視眈眈的寧王,也是時候過幾天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