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了?”梁嫤挑眉問道。
上官夕在唇邊比了個噓的收拾,捂著肚子偷笑了一會兒,“沒事兒,早上吃多了,溜達溜達!”
梁嫤搖了搖頭,真是沒長大的小孩子,“早上的藥喝了麼?”
上官夕一拍腦門兒,“哎呀忘了!師父,那藥那麼苦,我已經不疼了,不喝行不行?”
梁嫤看著她道:“如今是不疼了,可你若不按時吃藥,日後就會疼的更厲害。趁著早期好好調理,尚還好治,倘若拖拉下去,小病也拖成大病,看你找誰哭去!”
“唔……”上官夕癟癟嘴,“聽聞京城有個仁濟堂,能將苦藥製成可口的蜜丸。要是我的病也能用那可口的蜜丸治,就好了!”
正欲敲門的王太醫立在門口,聞言先是一愣,繼而笑道:“這又算得什麼大事,莫非小娘子還不知道,你面前這位,就是仁濟堂的神醫呀!”
上官夕瞪大了眼睛看著梁嫤,“師師師父?您您您就是神醫?”
梁嫤好笑的摸摸她的頭,“王太醫,可是有什麼事?”
站在門口的王太醫低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我瞧著,上官姑娘的衣服有些不合體,梁刺史的衣服對她來說太大了。在這船上也無旁的事,我略會些針線,不妨幫她改改?”
梁嫤一聽愣住了。
上官夕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針線活兒啊,她們兩個女的不會,倒是這個貨真價實的大男人會?
王太醫見兩人震驚,滿臉尷尬不好意思,臉頰都漲得通紅,“母上沒得早,只有我和父親,弟弟妹妹相依為命。父親又一心都在醫術上……所以家裡的事兒……”
王太醫說著就有些尷尬的解釋不下去了。
梁嫤連忙介面道:“真是麻煩您了,讓您見笑,我還真是在為這事兒發愁呢!”
王太醫連連擺手,“不麻煩不麻煩……”
梁嫤尋了兩件顏色鮮豔,款式簡單,適合上官夕這個年紀的小女孩兒穿的衣裙,比了尺寸,遞給王太醫,再三謝過。
王太醫拿著衣裙走了。
梁嫤看著他的背影離開,笑了笑,沒說什麼。
沒到晌午的時候,就見上官夕氣咻咻的回來,鼓著嘴道:“那錢太醫還說我是屬狗的,我看他才是屬狗的吧?怎麼逮誰咬誰?王太醫人多好啊,不就是幫我改了衣服麼?他就說王太醫小人!娘們兒!上趕著巴結師父你!什麼什麼亂七八糟的,真是氣死我了!”
梁嫤看了上官夕一眼,笑了笑,沒吱聲。
上官夕坐著抱怨了半天,見梁嫤只翻著醫書,根本不回應她,不禁有些氣悶,“師父,你聽了就不生氣麼?”
梁嫤抬頭看她,“生什麼氣?”
上官夕一噎,“王太醫是幫著咱們呀!結果還落了錢太醫的罵!錢太醫不就是看我不順眼麼!有本事他衝我來呀!罵人家王太醫做什麼?”
梁嫤給上官夕到了杯清茶,又將一旁調料往前推了推,“習慣什麼,自己放。”
上官夕看了看茶碗,“我正生著氣,哪有心思喝茶?”
“就是生氣,所以讓你喝茶消消火。”梁嫤溫聲說道,“你說王太醫在來之前,他不知道錢太醫正看咱們不順眼麼?且他一個大男人,做捻針的活兒,不知道會被人嗤笑麼?”
第117章 遇賊
上官夕一愣,“什麼意思?”
“他很清楚,他若是主動幫了咱們,會遇到什麼。可他仍舊是選擇幫咱們。那就說明,他已經做好準備,來接受錢太醫的嫌棄和鄙夷。既然他都有所準備,你又何必為此生氣?”梁嫤淡聲說道。
上官夕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師父,你這樣子,跟我阿耶好像!”
“嗯?”梁嫤回眸看她。
上官夕趕緊捂了嘴,笑著搖頭。“沒什麼,沒什麼!”
知道她不願提起自己的家人,梁嫤便沒有再問,低頭看著自己的醫書,面上一派淡然。
王太醫不惜暴露自己會捻針的短處,也要賣好給她。為什麼?
是他真是心地善良,樂善好施?還是別有所圖?
梁嫤的目光落在醫書上的一行字上,許久都沒有動。
既然想不出,便暫時不要想了,是騾子是馬,總有牽出來溜的時候。
船行了一日,天色還未黑透的時候。
聽聞來送飯的小廝道:“錢太醫有些不好。”
梁嫤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