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眾人都離得遠遠的,好似再靠近報信官一步,就會落得和報信官一樣的下場一般。
梁嫤心中雖知道,其他人如果救治及時,且不用錯藥方的話,斷然不會像報信官一樣這般輕易送了命去。
普濟消毒飲,是上千年來用過,實踐過,更添過的藥方。
對治大頭瘟。效果顯著。冬休團號。
但不管她如何有信心,如何確信,卻是改變不了,因報信官的死,而陰雲籠罩的氣氛。
一開始對她有信心的一些人,此時也懷疑其神醫的能力來。
其實醫治的過程中,最怕的就是不信任。
如果病患不信任他的醫生,便是華佗再世,也救不了曹操的頭疾。
說再多遍“請大家相信我”,也抵不過報信官的死,給大家帶來的影響。
梁嫤深深感覺到如今正壓在她身上的重擔。
她更清楚。自己不能因此就妥協,放棄。
她一旦放棄,放棄的不是仁濟堂,不是仁濟堂中被隔離起來的這些人,而是江東數萬的百姓,甚至是天下的百姓。
她不敢說自己心懷天下,但她有多少力,就一定要出多少力!用自己堅定的肩膀。扛起一個醫者應付的責任。
她沒有解釋更多,讓人在院中搭了草臺,火葬了報信官,並將灰燼掩埋與院子的角落。
仁濟堂似乎人心惶惶,氣氛沉悶。
大家無論做什麼都是靜悄悄的,沒有聲息。
“梁大夫,韓生髮熱了!”梁嫤正在藥櫃前頭配藥,忽然有人尋到藥房裡說道。
“韓生?”梁嫤隔著黑紗圍帽,狐疑問道。
“是啊,就是照顧報信官的那小廝!”來人臉上帶著心驚的表情。
他們這些人,都和已經死去的報信官有過密切的接觸。就算不密切,也是一個院子裡,或者一個屋子裡呆過的呀!報信官死的時候,臉上的紅腫還未褪去。
臉腫的一雙眼只剩下一條縫,那樣子……實在不忍回顧。
梁嫤放下手中藥材。快步跟來人一同到後院。
那發熱的韓生正坐在廊下,旁人都離他遠遠的。他垂著頭,不知在思量什麼。
聽聞有腳步聲而來,他猛地抬起頭來,見到是一身黑衣黑紗圍帽的神醫,瞪大眼睛說道:“神醫,我沒有得瘟疫,我沒有被傳染,我沒有!”
見他情緒有些激動,梁嫤在他面前停下腳步,隔著黑紗打量著他的神色。
緩緩點了點頭道:“無論有沒有被傳染,都不用擔心,隔壁院中也有幾個發熱的人,發熱未必就是感染了大頭瘟,便真的是,只要醫治及時,便不會喪命。你們都知道,報信官一路奔波,體力耗費巨大,身體狀況很不好,加之醫治不及時,才會不得救治。如今你就在咱們仁濟堂中,這裡有醫有藥,只要你保持好的心態,不要驚慌,並且配合我的醫治,一定會康復的!而且只要你康復之後,今生都不會在感染大頭瘟了!”
韓生聞言,目光中的驚慌失措略沉澱下一些,“真……真的?”
梁嫤重重點頭,“是,你能相信我麼?只要你相信我,我一定會為你醫治好病的!”
韓生猶豫好一陣子,才緩緩點了頭,“神醫,我相信你!”
梁嫤這才上前,診了他的面相,又切了脈。
果然是感染了大頭瘟。
梁嫤忽而溫聲問道:“這幾日照顧報信官,是不是心中憂慮,一直沒有睡好?”
梁嫤語氣輕緩,似是平常閒聊一般的語氣,讓韓生不自覺放鬆下來。
他點點頭道:“是,報信官夜裡呻吟著,讓我們都心煩意亂,睡不好覺。便是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也好似能聽到他的呻吟之聲,困在心頭,生怕被他傳染,離著那麼近……唉!”
梁嫤見孫太醫揹著手,從藥房裡走了出來。
便抬頭喊道:“孫太醫!”
孫太醫溫聲走近前來。
梁嫤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孫太醫,請您轉告大家,還有隔壁兩個院子的人,讓大家一定要保持心情輕鬆,每日晨起都要做健身操,不要聚在一起,經常開窗通風,注意衛生,且平日裡用的碗筷,固定下來自己的,不要和人交換使用。最重要的是,一定要休息好。身體強壯,正氣足,外邪便不易入侵。越是體內正氣不足,越是容易受外邪影響!”
孫太醫點了點頭,“好,我去交代。”
梁嫤轉過頭來,看著韓生道:“你剛發熱,情況不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