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心中幾番掙扎,好幾次都情不自禁地想要喊住她,可那到了嘴邊的話語,卻如鯁在喉,怎麼也無法吐出。
即便喊住了她,又能對她說些什麼呢?乾隆只能黯然神傷地獨自往養心殿走去,他的背影是那麼孤獨,那麼落寞。
乾隆感覺自己的內心彷彿被挖空了一塊,生命中那至關重要的一部分似乎已離他遠去,他能強烈地感受到,他與她之間的距離正變得越來越遙遠。
乾隆清楚地意識到,那丫頭是真的下定決心要放棄了,是自己的決定傷了她的心,是自己先背棄了她,如今的自己又有何顏面去挽回呢?
回到養心殿後,乾隆喚來小路子,讓他取來許多酒,他想借酒消愁,試圖讓自己沉醉其中,不再去想那丫頭,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即便在醉酒的狀態下,那丫頭的身影依然如影隨形,在他的夢中徘徊,揮之不去。
乾隆酩酊大醉,發了一夜的酒瘋,口中不停地呢喃著那丫頭的名字,他的神情時而痛苦,時而惆悵,滿是對那丫頭的思念之情。
小路子不敢讓旁人靠近,只能獨自在一旁悉心照料著乾隆,看著皇上這般折磨自己,小路子心中也是五味雜陳,他實在不明白皇上的心思,明明如此喜歡,如此放不下,那當初又為何要不見她呢?
乾隆就這樣折騰了整整一夜,一直到天邊泛起了微微的肚白,他才終於停歇下來,而小路子也在他的床前守候了一整夜,始終悉心地伺候著他。
乾隆醒來後,只覺得腦袋如要炸裂般疼痛,他清晰地記得,自己昨晚喝的是最烈的酒,都說一醉解千愁,可他醉了,那憂愁卻依舊如影隨形,無法消散。
小路子殷勤地伺候著乾隆穿衣、洗漱,隨後乾隆便上朝去了,乾隆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往常,他刻意地不去想念那個讓他心痛至極、讓他飽嘗苦澀滋味的丫頭。
然而,不知為何,最近總有人有意無意地提及這一天,這天,爾康來到御書房中,準備向乾隆請假。
乾隆手中批閱奏摺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語氣淡淡的說道:“何事?”
爾康也沒有絲毫疑慮,真誠地說道:“臣想帶紫薇她們出宮遊玩。”
乾隆手中批閱奏摺的動作不由自主地頓了一下,“只有你們三個嗎?”
爾康不疑有他,如實稟報,“還有爾泰。”
乾隆的思緒又不由自主地飄回到了那讓他心碎斷腸的一幕,這些時日,他一直在苦苦思索,自己究竟該何去何從。
爾康看著久久不語的乾隆,再次開口說道:“皇上,如果您覺得需要,那臣就留在宮裡,讓爾泰帶他們出宮遊玩也行。”
乾隆聽了,即刻應允了爾康的請求,“不必了,朕剛才只是在想些別的事情,你去吧。”
爾康恭敬地行了一禮,“臣先行告退。”
然而,今日的奏摺,乾隆卻怎麼也看不進去,他的心神始終被丫頭和爾泰牽扯著,他的腦海裡不斷浮現出丫頭和爾泰相處時的畫面,他們的歡聲笑語,他們的親暱舉動,都如一根根尖銳的刺,刺痛著他的心,他在想,他們會如何親密地交談呢?會有怎樣的眼神交匯呢?他越想,心中的痛苦就越強烈。
最終,乾隆還是無法忍受內心的煎熬,放下了奏摺,悄然微服出宮,他躲在暗處,靜靜地看著那丫頭和爾泰相談甚歡,看著他們在街邊的種種行為。
乾隆清楚地看到爾泰眼中對丫頭那深深的喜愛,而這讓他感到無比的痛苦和掙扎,在這一刻,他意識到自己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大度,他無法接受丫頭在別人的懷抱中幸福快樂,他無法容忍自己心愛的人投入別人的懷抱。
其實,丫頭並沒有錯,她所追求的,不過是最平凡、最樸素的生活,而這恰恰是他這個帝王無法給予的。
乾隆曾經以為,只要有人能給她幸福,他可以成全,可以放手,但現在他明白,他做不到,他寧願揹負罵名,寧願遺臭萬年,也不願失去她。
乾隆心中充滿了矛盾和痛苦,他在痛苦中掙扎,在掙扎中痛苦,卻始終無法做出決斷。
他們縱情遊樂了許久,直至宮門即將落鎖之時,才意猶未盡地回到皇宮 而紫薇和爾康則在一旁輕聲細語地呢喃著,沉浸在他們的小世界裡,張晟則獨自一人沿著通往書房齋的路徑緩緩前行。
在這條幽靜的小路上,突然間一個身影閃現,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她面前,著實把她嚇了一大跳,她剛想驚叫出聲,卻聽到乾隆那沙啞而熟悉的聲音傳來,“是朕。”
張晟那原本因驚嚇而緊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