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小臣之見,大殿下固然清貴,但苦於不是龍神,若是號令四海,只怕其他龍族不服。若是號令東海麼,只怕眾長老和大臣們也不肯服。”居然是那個牙尖嘴利的魚行文,箇中譏誚之意,不言自明。
三哥“嗤”了一聲,不屑道:“我們龍子說話,你一條卑賤的魚精有什麼資格插言?其他龍族不服,只管放馬過來挑戰便是。我兄弟連心,其利斷金,還怕他們不成?老二如今是折翅的鵪鶉,還是自保為妙罷!”
風聲隱約,忽聽魚行文“哎喲”一聲,二哥也忍不住叫了起來:“好好說便罷了,你們打我的門人做甚?”似乎是有人正在對魚行文行兇。但聞四哥敖玄的聲音勸道:“大哥二哥,咱們畢竟還是兄弟,做事須留餘地,何苦如此?”魚行文哼哼兩聲,彷彿不勝其痛,但還是強自笑道:“三殿下,你便打死小人也沒有辦法,英雄折翅還是英雄,海熊長出翅膀,它也飛不上天哪!”
有人已是撲噗笑出聲來,我雖然惱怒,一時也忍俊不禁。這人口齒出眾,我倒是早有見識,只是能在這樣的時候仍然忠心護主,卻也當真難得。
三哥大怒,喝道:“來人!把這沒王法的賤魚精拖出去宰了!把這張能說會道的嘴巴給我割下來!三殿下我今晚就喝魚唇湯罷啦!”二哥喝道:“你若要殺了我的人,便從我屍身上跨過去罷!” 混亂之中,但聞還有人紛紛相勸,卻似乎是負相等人的聲音。
我心頭火起,手下一用力,一把便扯下了殿門珠簾!串珠金絲斷絕,無數的珍珠滾落地面。我渾然不管,大踏步走了進去,喝道:“住手!如今大禍將至,你們還在這裡吵個不休!”
眾人一驚,不由得盡向殿門望了過來。負相、烏雲跡等人赫然在場,臉上神色原本頗為怨惱,此時倒大多是又驚又喜。魚行文樣子果然狼狽,他滿頭血汙,還被人剪背雙手,卻仍是向我眨了眨眼睛,殊是滑稽。
大哥吃了一驚,失聲道:“你……你怎麼回來了?”
我冷冷地掃了眾人一眼,說道:“東海是我的家園,我如何不能回來?大哥,二哥,三哥,本來這龍王之位,先前咱們已爭過一次。如今再爭也沒什麼意思,況且現下的四海狀況,你們比我更是清楚。父王已是不在了,新任的東海之主必然要挑起這一副大梁來。單隻講法力一項,敖寧平日便遠勝同儕,何況今日?你們要對付敖寧,且自問誰人能有此能力?”
大哥鼻子哼哼,望向殿梁。二哥神情漠然,不言不語。唯有三哥嬉皮笑臉道:“小十七,論理你是如今東海的皇嗣不假,可你終究是個女人。當初立你為嗣,不過是個權宜之計,說好了誰尋得父王誰才做這東海之主的。現如今你說尋著父王吧,父王卻早就不在了,也算不得你是實現了當初的誓言啊!”
三哥的近臣們一陣嗡嗡附和,紛紛稱是。
我冷笑一聲,說道:“誰說我沒找到父王?你們且看看,這是什麼?”言畢張口一吐,東癸珠水光流轉,從口中滾了出來,正落在我的手掌之上。
眾人都睜大了眼睛,目中射出貪饞的神色來。
東癸珠。這是東海的水精匯聚,是龍王得以調節水系的法力來源,它是權力的象徵,也是威嚴的象徵。
大哥更是不由得踏前一步,眼睛緊緊盯著那顆東癸珠,顫聲道:“這東癸珠……”
我面無表情,說道:“這自然是父王交給我的。你們這些無恥之輩,吵了這麼長時間,居然連父王的安危都不曾向我問過一句!你們誰能驅出這東癸之珠最大的法力,誰就做這個東海之主。”
大哥神色一喜,叫道:“一言為定?”我微微冷笑,攤開手掌,將珠子完全顯露在他們的面前,說道:“自然不虛。”
大哥幾乎是一把從我掌中搶得東癸珠去,他緊緊握著這顆珠子,彷彿唯恐它長翅飛去。群臣眼睛盯著東癸珠,神情更是熱切。
大哥手指回轉,指肚緩緩摩挲珠身,掌中漸漸騰起一股青氣。珠身一經那股青氣浸染,更顯晶瑩剔透。我看在眼裡,心中自然明白:他是在以法力想要驅動此珠。
二哥冷哼一聲,不屑地轉過身去。
然而幾乎是半柱香的時間過去,那珠子雖然越顯得晶瑩欲滴,卻是毫無反應。大哥臉漸漸漲得紅了起來,看得出他在盡力施術,但珠子一動不動。
我實在看不下去,淡淡道:“如何?這東癸珠終是不肯認你為主罷?”言畢只是屈指一挑,彷彿有無形絲線牽引一般,那珠子陡然從大哥掌中跳了起來,徑直飛回我的手掌之中!大哥彷彿被人踩了尾巴一般,叫起來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