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兩下卷好之後,鄭而重之地收到了襟懷之中,一邊自語道:“這下我可收得緊了,看你還能跑到哪兒去!”
我抬頭望著天空,一邊用力睜了睜眼睛——原來那其中一輪並非明月,竟然是一粒碩大的明珠!那顆明珠在空中緩緩旋轉,閃動著明亮而柔和的銀白色光芒,它那種美麗的光輝,甚至連真正的明月也黯然失色。
自觸情腸
只聽姜夔還在低聲嘀咕道:“李太白有詩云,把酒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這兩輪明月下,若是小生我把酒來邀,只怕會有六個人罷?”
我又是好笑,又是著急,當下默運法術,頓時變作了姜夔見過的浣衣少女模樣,打算前去勸他回去。這二十四橋附近怪事層出不窮,竟然還有著連通幻界的門戶,他一個毫不懂得法術的凡人,在此地實在是大大地危險。
嚴素秋緊緊一拉我的手,輕呼道:“十七快看!那是什麼正在飛過來了!”
我抬頭望去,不禁也吃了一驚。
只見月色珠光輝映之下,自明珠化成的“明月”之中,向這邊疾速飛來了兩個極小的黑點。黑點漸漸近了,我們方才看清那竟然是兩個婀娜的女子身影,她們長袖舒展,錦帶翩躚,一路穿越湖面上層層水煙霧氣,飄然御風而來。雖然我明白她們絕非天宮仙子,只怕還是未可認知的妖物,然而她們那凌月踏波的曼妙身姿,在月色下越顯得縹緲空靈,竟然擬之神仙也不遑多讓。
她們飛得越來越近,我一眼便認出了其中一個綵衣美女,不禁以手掩口,低低地驚呼一聲!嚴素秋忍不住脫口讚道:“人間竟有這樣美貌的女子!”
她一飛臨二十四橋,便將那秋香色長袖輕輕向後一拂,整個人有如一抹出歸岫彩雲,自半空中冉冉落下水面,竟然是盈盈凌波而立。月色之下看得分明,但見她高鬟雲髻,華服錦裳,容色絕麗如畫,顧盼神光離合,堪稱是豔絕人寰。
我大喜過望,一時來不及多想,拔腿就想奔出神釵光芒所形成的圈子之外,嚴素秋一把將我拉住,驚道:“你做什麼?”
我抓住她的雙手,忍不住心中喜悅,叫道:“素秋姐姐,我看見我的一個親人啦,我要去見她,她是……她是……”
一語未落,只聽那綵衣美女冷冷說道:“東君大人,太子殿下,二位貴人既然肯撥冗前來敝所,又為何藏頭露尾,枉叫夜光見笑呢?”
我渾身一震,再回頭看素秋時,只見她的手仍是緊緊地抓住我,但人已是呆住了。
姜夔哪裡見過如此美人?他人站在當地,張大了嘴巴,魂靈兒幾乎都要飛出天外去。
空中有一男子聲音冷然響起,只聽他說道:“侄兒敖寧,見過夫人。素聞夜光夫人出身於揚州郊外的澄豔湖中,當初侄兒少時,也曾隨伯父前去拜訪過夫人水府。想夫人那座府第是何等的富麗堂皇,夫人的身份又是何其的尊貴,這小小的二十四橋,怎配得上作為夫人的芳駕駐驊之地呢?”
那聲音清冷有如碎冰,雖然語氣柔和,語調也略為放緩了些,卻仍是帶著一種拂不去的冷冽之氣。
是他,是他!
我一時之間,又是驚喜,又是惶急,一顆心也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只是砰砰地跳個不停。我偷偷地打量四周,唯見月華如水,將四下裡照得清清楚楚。二十四橋靜默,波心蕩漾,冷月無聲。除了夜光二人,哪裡還有旁人的影子?
那綵衣美女,正是父王昔日愛寵,後被遣還回鄉的龍宮夫人夜光。
敖寧雖是出言謙遜,但卻仍不肯顯露身形。夜光夫人居然也並不生氣,反而燦然一笑:“西海太子殿下何須多禮?夜光出身水妖,又是揚州人氏,揚州這大大小小的河流,何處不是夜光的家園?再說夜光當日初涉妖界,也曾在此處修道數年。若論身份尊貴,那是遠遠比不上你們神龍一族。況且我早已被東海龍王遣回孃家,也算不得是你的長輩,倒是殿下太過於客氣了。”
她一雙明眸疾如冷電,向四周夜色略略一掃,眼波流轉之間,似有晶瑩星光閃動:“二位遠道而來揚州,夜光自然該在府中設宴款待,聊盡地主之誼。只是不知二位大人,深夜來這揚州一座破破爛爛的小橋做甚?”
敖寧的聲音從空中傳了下來,只聽他緩緩說道:“夫人容稟,近來聽聞揚州妖氛猖獗,附近村莊陸陸續續失蹤了數十名美貌女子,情形極是古怪。天廷風聞此事之後,伏魔大帝玄武陛下特令東君大人領侄兒前來調查此事,若果是妖魔做崇,我們自然是要一掃下界妖氛,還世人一個清白乾坤。
侄兒不才,昨日與君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