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輅去見安平太守王基,王基讓他算卦。管輅說:“會有一位低賤的婦女,生一男孩,剛下地就跑到灶中死掉。又在床上會有一條大蛇銜著筆,讓大人小孩全都看見它,過一會就離開了。又有鳥飛進室中,與燕子共同爭鬥,燕子死了,鳥才飛走。您會有這麼三種怪事。”王基大吃一驚,問他是吉是兇。管輅說:“這只是客居的房屋時間長久,各種鬼魅在作怪而已。小孩生下來就跑;不是他自己能跑,只是宋無忌的鬼魂把他帶入灶中的。大蛇銜筆,只是一個老書佐的鬼罷了。鳥與燕子爭鬥只是一個老衛士的鬼罷了。現在在卦中只看到了卦象而沒有見到凶氣,知道這不是妖怪造成危害的徵兆,自然沒有什麼憂患。”後來終究沒有造成禍害。
當時信都令家中的婦女驚恐不安,輪流生病,讓管輅來卜筮這件事。管輅說:“您北面廳堂的西頭,埋有兩個死了的男子,一個男子手持長矛,一個男子手執弓箭。頭在牆裡面,腳在牆外面。持矛的人主刺頭,所以人的頭重。頭痛,不能抬起來。持弓箭的人主射胸腹。所以人的心中疼痛,不能飲食。鬼魂白天到處飄遊,夜裡出來讓人得病,所以使家裡的人驚恐不安。”於是挖掘出骸骨移走,家裡人的病全好了。
清河人王經離職後回家去,管輅與他見面。王經說:“近來有一件怪事,讓我很不高興,想麻煩您算一卦。”卦算成了。管輅說:“卦爻是吉兆,不會作怪。您夜裡在廳堂的門前,有一道像燕雀一樣的光亮飛入您的懷中,發出殷殷的聲音。您的精神不安,解開衣服,徘徊不定,招呼婦女來尋找剩餘的光亮。”王經大笑,說“確實像您說的一樣。”管輅說“是吉利,是升官的徵兆,很快就會應驗了.”不久。王經作了江夏太守。
管輅到了郭恩家。有一隻班鳩飛來停在屋樑上,鳴叫聲很悲傷。管輅說:“應該有一個老人從東方來,帶著一頭豬。一壺酒。主人雖然高興,也會有小事故。”第二天果然有客人來,像管輅占卜的一樣。郭恩讓客人節制酒量,不要吃肉,小心用火,而去射雞做飯食。箭從樹叢中間射出去,射中了女兒的手,流了血,驚恐不巳。
管輅到了安德縣令劉長仁家。有一隻鳴叫的喜鵲飛到樓閣上,叫聲急迫。管輅說:“喜鵲說東北有個婦女昨天殺了丈夫。牽扯到西邊鄰家的丈夫離婁,等不到太陽落山。報告的人就會到了。”到時,果然有東北方與死者同一伍的百姓來報告,鄰居的婦女親手殺了他的丈夫,騙人說西邊人家與他丈夫有仇隙,來殺了我的夫婿。
管輅到列人縣典農丞王弘直家不久,有高三尺多的旋風從申方上刮來,在庭院中像幢蓋樣旋轉,停息後又再刮起來,很久才停止。王弘直拿這件事問管輅。管輅說:“東方該有管馬的吏員來,恐怕有父親哭兒子,不知該怎麼辦。”第二天,膠東的吏員來到,王弘直的兒子果然死了。王弘直問這是什麼原因?管輅說:“那一天是乙卯,就是長子的徵候。木落於申,北斗指在申,申破寅,是死喪的徵候。太陽過了午間而風颳起來,就是馬的徵候。離是紋飾彩畫,是吏員的徵候。申未是虎,虎是大人,就是父親的徵候”又有雄山雞飛來,落在王弘直內院鈴閣的柱子頭上。王弘直為此非常不安,命令管輅算卦。管輅說:“到了五月一定會升官。”當時是三月。到了五月,王弘直果然成了勃海太守。
館陶縣令諸葛原晉升為新興太守,管輅去給他送行。賓客們都參加宴會。諸葛原親自去取了燕子卵、蜂巢、蜘蛛放在器物中,讓管輅猜測。算完卦後,管輅說:“第一種物品,含著生氣等待變化,依在堂宇上,雄、雌可以從形狀上看出來,翅膀舒張,這是燕子卵。第二種物品,在房上倒懸,有很多門窗,藏有精華,孕育毒物,到了秋天就轉化,這是蜂巢。第三種物品,顫動著長長的腳,吐出絲織成羅網,沿著網尋求食物,在夜中獲利,這是蜘蛛。”在座的人都驚喜不巳。
管輅的族兄管孝國,居住在斥丘,管輅去跟著他住,與兩位客人相會。客人走後,管輅對管孝國說:“這兩個人的腦門到口耳之間都有凶氣,會同時發生奇怪的變故,兩個靈魂都沒有居住的地方,魂魄在海里飄流,屍骨回到家中,過不久他們該一塊死掉。”過了幾十天,兩個人喝酒醉了,夜晚同乘一輛車,拉車的牛受了驚,竄下道路,掉入漳河中,倆人全都淹死了。
在這個時候,管輅的鄰里居民,大門都不關閉,沒有偷竊的人。清河太守華表,召聘管輅任文學掾。安平人趙孔曜向冀州刺史裴徽推薦管輅說:“管輅的性格寬弘大量,與世人從無忌恨,仰觀天文與甘公、石申這些星象學家一樣精妙,俯視《周易》與司馬季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