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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羊拾起球和斷袖,也離開了祭臺。跑回自己房裡的阿修關上房門,習慣性地張手往懷裡一抱,卻抱了個空。球留在了祭臺那,不過沒有關係,到了凌晨守衛還要換一次班,那個時候拿回來就好。他想到剛才那個人,心就慌亂了。離得這麼近,他更加清楚地感覺得到,那個人一定和他是一類人。那個人去祭臺做什麼?祭臺裡除了孃親和一堆神壇,什麼都沒有。阿修正想著,忽然聞到有人從國師府裡出去了。他知道那是誰,謝時。那個總是在半夜不睡覺,往外面跑的人。他又開啟了門,穿過雜草叢生的院子,追蹤他的腳步而去。謝時沒有發現有人跟蹤,他走的時候特地確認過背後,沒有人。阿修離得太遠,他想發現也難。抱著飛簷睡過去的香香腦袋一點,立刻驚醒過來,擦擦嘴角看看遠山,朝陽還沒有升起來,但明顯已經過了子時。她懊惱地一拍腦袋,笨蛋,她竟然睡著了。這兩天神經緊繃,實在撐不住,她本來想聽聽爹爹有沒有見到孃親,沒想到剛爬上屋頂就昏昏欲睡,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香香往國師府那聽了聽,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她抱著飛簷嘟囔一聲,打算回屋裡。有風聲掠來,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香香立刻低頭,果然,有個男子飛身掠過,在屋頂上過去了。朝陽未升,晨光微弱,謝時隱約看見屋頂那巨大的飛簷上,有個影子趴在那。貓?那想必是一隻巨貓。香香趴了好一會,直到謝時跑遠了,她才收回視線,吁了一口氣。這皇城也不小呀,怎麼總撞見他。她邊嘀咕邊回頭,視線收回,就見眼前多了一個人影,她嚇得瞪圓了眼,盯著站在前頭的男童,宛如見了鬼——因為她根本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她面前的。這小傢伙一動不動,要不是眼睛在動,香香還以為他是塊木頭。她坐在屋頂上瞧著跟自己平頭的他,摸摸他的腦袋,好奇問道:“小蘑菇,你怎麼跑到這上面來的?”阿修看著她,腦袋被壓了壓,莫名地……開心。他屏息盯看,也往她的頭上壓了壓,忽然摸到奇怪的東西,他往她頭髮裡一撥,耳、耳朵?被一爪子撩亂了頭髮的香香不高興了,抓了他的手拿下,說道:“我好不容易紮好的辮子就這麼被你抓成雞窩了。”“耳朵……”阿修緩緩開口,幾乎沒有開口說過話的他,聲音有些沙啞,又輕,又小心。香香一愣,耳朵露出來了?她忙抬手捂住,咦,沒有啊。沒有隱藏的耳朵是暖的,可現在涼涼的,是隱藏起來的狀態。“耳朵……”阿修撥了撥那奇怪的耳朵,像貓。香香嚇得站起來,瞬間就比他高半個個頭,她死死捂著頭頂,驚嚇道:“奶孃說的都是真的。”奶孃說過,小孩子天靈蓋未閉合,會看見很多不可思議的東西,比如妖魔鬼怪,比如神仙玉帝。她說她就沒看見過。奶孃一頓,說:“你長太快,不算是小孩子。”對此香香深表懷疑,一點也不信怪力亂神的事。但現在她信了,這個小蘑菇竟然能摸到她的耳朵。她低頭朝他重重噓了一口:“不許告訴別人,不然我就把你吃掉。”阿修眨眨眼,見她要走,抓了她的衣角。香香要罵人,可一低頭,就見他的袖子沒了半截,大眼水汪汪地看著自己,看起來像個小可憐。她又想起奶孃的至理名言——小孩子說話沒人信。對啊,他就算說她有耳朵,別人也不會信的。此時朝陽初升,日光籠罩大地,生機勃勃。客棧下的街道,也開始熱鬧了起來,變得有生氣。香香瞧著他蒼白的小臉蛋,動了惻隱之心,說道:“好了,你餓不餓,我帶你去吃點東西,然後送你回家吧。” 清晨的街道, 人來人往。香香帶著他爬下屋頂時, 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這小傢伙是怎麼爬上足有五層之高的屋頂的, 還來得悄無聲息,連她也沒有察覺。“小蘑菇, 你住哪?叫什麼?”“阿修。”阿修抓著她的衣角, 走在人潮中, 有些不安。他從出生到現在,幾乎都在國師府的一個小黑屋裡, 三個月前, 才出來。他因為好奇, 去了一次喧鬧的外面, 然而人太多,全是腿, 全是陌生的臉。全是陌生的氣味。他就再也沒有出去過, 相對而言,國師府更讓他有安全感, 雖然國師對他基本是漠視的態度。但國師府裡有孃親在,比外面好。香香見他不說住哪,又微微彎腰問道:“那你住哪裡?一會吃完早飯你要是還不說,我就只能把你送官府去了。”阿修垂首不答, 他跟蹤謝時找到了她, 回去的話,誰知道能不能再找到她了。香香覺得一般的小孩都不懂事,還鬧騰, 她屢屢嫌棄。但現在這個,也太安靜了,像爹爹說的那什麼,對,自閉症。這小傢伙絕對有自閉症,看著才五六歲,這是經歷了什麼呀。點的兩碗麵還沒上來,香香托腮瞧著他,越瞧越覺得他長得還是很好看的,尤其是眉毛那,長長的,又濃又黑。她伸手颳了一下,發現他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