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對方慢悠悠道:“畢竟,三年前爹說你年紀小,可現在你及笄都能嫁人了,舊賬也該是算一算了。”
幾乎是她話落,門房匆匆走來稟告:“老爺,有四個人跪在蕭府外,說、說要求見老爺,瞧著像是……像是四年前和三年前府裡當值過的下人。”
蕭相哪裡想見,擺手:“不見,趕走。”既然離開府裡的下人,就是犯了錯趕走的,還見什麼?他是什麼人都能見的?
門房卻是抖著肩膀,偷瞄一眼蕭劉氏和蕭鈺晴:“老爺這不能趕啊,他們說,他們是四年前被五姑娘鞭笞的下人,還有三年前服侍過六姑娘的丫鬟,如果老爺不讓他們見您,他們就……就直接在門口說當年做過的錯事,大庭廣眾來一場自罪書。”
蕭相銳利的目光精準看向蕭明嫻:是不是你?
他蕭府是什麼地方,那幾個人敢來威脅?除非,他們背後有人,更何況,三年前,四年前,這個節點讓他不得不多想。
蕭明嫻坦然看過去,面上依然淡然,嘴角掛著得體的笑,站在那裡端莊賢淑,通身貴氣,跟三年前那個歇斯底里的少女截然相反。
這三年,她在外到底經歷了什麼?
蕭相不傻,對方明顯給他兩個選擇:要麼,讓這四個人進府當著這些賓客的面,像四年前蕭五娘及笄那日被毀一樣,真相大白,同樣毀了蕭六孃的及笄禮;要麼,這四個人大庭廣眾說出,那丟人直接丟出整個奉城。
可就算只是在這裡說,難保不會有人傳出今日之事。
只是範圍小與大的區別。
蕭相目光沉沉落在蕭明嫻身上:你別忘了,你也姓蕭。
蕭明嫻並沒被他威脅到:就因為如此,所以我給你選擇,是選擇在多少人面前丟人。
蕭相眼神裡閃過狠辣,他斂下眼,不再去看蕭明嫻:“去,把那四個人帶來。”說完的同時,深深看了眼一旁的管家。
管家剛想點頭,門房連忙應聲的同時,又補充一步:“老爺,那四個人說你要是同意他們過去,還補充了一句。”
蕭相眉心跳了跳,總覺得不會這麼容易善了:“什麼?”
門房跪在那裡不敢看人,可渾身還是哆嗦不已:“說、說……要是他們四個不能全乎全尾兒的在一個時辰後出蕭府的門,那麼寫有他們要說之事的書信以及當年那些事的證據都會一一遞到刑部。”
蕭相大概提前猜到了,怒極反笑:“他們想多了,本相……豈是那種草菅人命之人?讓他們儘管過來。”他倒要看看,時隔這麼久,他們就算是說出來,又有誰會信?
再說了,即使真的說了,也無非是舍了一個女兒而已。
對他而言,並沒任何損失。
蕭明嫻把蕭相的心思拿捏的很清楚,對蕭相而言,只要不真的動搖到他的權勢與根基,他會對誰都冷漠。
當初對原身如此,對蕭鈺晴這個次女也是如此。
蕭明嫻懂,蕭劉氏如何不清楚這個跟她同床共枕十幾載的男人,她的臉慘白,握著蕭鈺晴的手腕都在發緊,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她不能自亂陣腳。
蕭鈺晴嚇壞了,是他們,竟然是那幾個人……怎麼辦?
“娘……”蕭鈺晴小聲祈求出聲,她才十五歲,她不想像四年前的蕭明嫻一樣成為奉城的笑柄,她不想以後都難嫁個好人家。
只要當年的事暴露出來,她就完了,小小年紀就這麼心思歹毒,這樣的她怕是會成為第二個被嘲笑被議論的。
這跟她一開始想的完全不同。
蕭劉氏拍拍她的手背讓她冷靜下來,看了眼劉嬤嬤。
劉嬤嬤渾身一顫,臉色發白,她懂了夫人的意思,讓她戴罪受過,替六姑娘頂了這些罪……她白著臉,想求一個生機,可等對上蕭劉氏威脅警告的目光,最後還是垂下眼,瑟瑟發抖慢慢應下。
她一家老小都在夫人手裡,如果不是她應,那就是她一家老小不得安生。
蕭劉氏這才放心,舒口氣,乾脆淡定攙扶著蕭鈺晴回到主位。
蕭鈺晴也放了心,紅著眼圈一副受氣包被欺負卻為了顧全大局只能忍辱負重的模樣,倒是這模樣讓有些憐香惜玉的多看幾眼。
不多時,四人被帶到宴會前。
四人一跪下,臉色慘白著行禮:“見、見過老爺,見過諸位貴人,奴才叫錢三兒,四年前是府裡被辭退的下人。”
“奴才劉甬,四年前也是府裡被辭退的下人。”
“奴婢蘭香,是三年前服侍五姑娘的大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