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去則反目成仇,何必枉談歸期?
“不管如何,慕容曜誓待秦如月來歸,日復年年,誓不泯滅。”
他每重重地吐出一字,她的心便椎痛一次,恍然間只見他堅定的眼睛,淚頓時奪眶。
昱明,你不該——不該如此錯愛。
“我不喜歡今天這樣。”他猛然間緊緊地抱著她,“你讓我有不安的感覺,那麼像永別……倘若你如我一般貞信此情,你也立誓一定要回到我身邊。”
她忙做掩遮,強顏一笑,“看你,我只是去江北尋親,又不是赴什麼生死沙場,自然是——日後便會回來的。”
他嘆了口氣,暗想是不是他因為太在乎她而患得患失,“好,如月,今日你我有大哥為證,此諾便重勝千金。”
他大哥又如何能證得這天長地久?
他很快,就會帶著江南人對他的敬重與惋惜葬入地下,人證消散,同時也許就只有無盡的仇恨、背叛與欺騙的事實昭然。如月唇邊泛起一絲古怪的諷刺的笑。她聽到慕容霸在大笑著,嘆道:“曙弟,你就不要在我們過來人面前上演苦離別的戲碼了吧?英雄氣短哪!還記得當初我追煙兒時你給的這四個字,我今日原話奉還。”
記起大哥和煙兒的事,慕容曜好笑地搖搖頭。
尹雲煙打趣地道:“噯噯——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如月,以後,我們可就是親如姐妹了。”
秦如月草草地點頭,莫名地覺得有一點恐怖。面對這亡魂和即將成為孀婦的人,她惶然只想逃離。逃離這場是非複雜的噩夢,只是心中竟還是依依。額角一顆冷汗,悄然滑下。
“曜弟,明日我和幾個世家子弟在西山會獵,有沒有興趣?”
她的手心一緊,不經意翻倒了酒杯。
“我不大有工夫……如月,怎麼了?熱嗎?”
她掩飾道:“不……哦,席間無趣,聽我來撫一曲吧。”
反身走向七寶箏,調冰弦,移雁柱——
尊前擬把歸期說,欲語春容失慘咽。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
舊歌且莫翻新闕,一曲能教腸寸結。
直須看盡洛城花,始共春風容易別。
“如月姑娘的聲音很特殊,令人難忘。”
慕容曜聽了尹雲煙的讚美,微微一笑,“是啊,她的聲音我太熟悉了,不管將來她會變成什麼樣子,只要她一開口,我就能從百萬之眾裡把她找出來。”
一匹馬在黃土驛上疾馳狂奔。
馬上的人一襲風塵,揮動長鞭疾迅而用力地抽下去,纖纖的身影裹在濃黑的斗篷和鼓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