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非常精明……僅僅是女人的感覺,我不太肯定……”雲媛緩慢道。她略去自己去年在俞州養傷的經歷。那段經歷,是不能見光的。
白雲歸殺了她的上級和同僚,就是為了助她上高位。倘若被查出來她那段時間去過俞州,她肯定會被懷疑是同謀,百口莫辯!
局長點點頭:“情報上說,偽鈔案是白夫人隻身去武昌府辦妥的,至於如何辦妥,沒人知道。這件事有些狐疑。倘若她是旁的勢力派過去的人,你且要小心她,所以一定要知道她的底細!我會派人協助你。”
雲媛點頭。
“至於李方景……”局長道,“軍法處處長陳中平極力保薦他。陳處長說,他去年去德國辦事,順便拜訪了老師。老師一直在誇李方景,說他將來必有大作為,是大將之才。我們倒是都沒有聽說過李方景是何許人,反正他現在賦閒在家,你且去拜訪他,看看他對我黨的態度……”
雲媛道是。
“明日清晨五點的船票,你現在回去把事情都安排妥當,再動身!”局長道,“去吧!”
行了軍禮,從辦公室裡出來,雲媛覺得心口窒悶發疼……
又要見面了?
閉上眼睛,他身上菸草的清冽,掌心的炙燙,從未褪色。
那是心中最秘密的禁地,任何人不得觸碰。
…
第一百二十七節 婚姻靠運氣
今年的春日,來的特別早。二月下旬,官邸前小徑的木棉樹繁花綻放,火焰般綺靡的木棉花烈烈奪目,彷彿燃盡了生命來釋放美麗。
畫樓最喜歡落日西下時,趴在三樓客房的陽臺上,胳膊支著乳白色的欄杆,望著那些激情四射的木棉花愣神。
那一日的絕望,她想到自己能否看到木棉花開。
如今,枝頭燃起了火般的旖旎,那是木棉獨特的灼目靡麗。
她應該著手準備退路了……
要是再發生像上次一樣的事情,她措手不及。可是金條全部給了白雲歸,不知何時他會還給她……
沒有錢,她拿什麼去打點?
愣神之際,倏然有雙手從背後緊緊抱住她。
畫樓驚呼一聲。
“怎麼了,嚇得這樣狠?”始作俑者鬆開了手,朗聲笑了,聲音裡帶著菸草的清冽。那雙深斂的眸子融入夕陽的燦金與木棉的火紅,幻化了五彩的光芒,似錦圖在他眼中鋪開。
那淡淡的喜悅與促狹遮掩不住。
畫樓第一次見白雲歸這樣,毫無當權者的冷酷與殺伐,眉梢挑了笑意,有些壞心眼的捉弄她。
“您走路都不出聲的嗎?”畫樓驚魂未定,抱怨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他輕輕點了一下她玉挺鼻端,哈哈大笑:“我以為你很大膽……原來也這樣沒用!剛剛想什麼,那麼入神……”
畫樓道:“想半岑唸書的事情……督軍您說我要不要親自去趟美國,幫他看好學校,定好住處?”
她話中帶著試探。
白雲歸卻沒有深想,淡淡道:“太遠了,你又不會說英文。等半岑快畢業了,我派個人去辦妥,你且放心。你母親把半岑託付給我,我自然不會虧待他……”
就是說他不會同意自己去美國。
看來要想旁的法子:她也要託人去幫她置辦宅子和莊園。
他背靠著欄杆,畫樓附著,兩人身形交錯,轉眸見便能瞧見對方的側顏。
白雲歸跟她閒聊,便說起了慕容半岑,他道:“半岑長得越來越像你母親了……”
他也覺得慕容半岑長得太漂亮了吧?
畫樓便笑了:“是啊男孩子長成那樣,真是氣人!我母親鳳眼特別漂亮,鼻子和嘴巴也有特色,偏偏這些我都沒有遺傳到真不甘心。督軍,您跟我們家不是很熟嗎,我長得很像我父親吧?”
慕容家的人,慕容畫樓重生後只見過慕容太太和慕容半岑,所以她不知道自己像誰。猜想一番,大約跟父親比較像。
白雲歸愕然,她問這話到底何意?
他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半晌才道:“不管像誰,賜予你生命的人都應該尊重!”
畫樓微詫。
白雲歸便道:“吃晚飯了……”闊步走了出去。
次日準備去買些新來的春衫料子,添幾件短袖時髦的旗袍,吳夏採嫵突然來了。
她穿了件杏黃色粵繡戲水鴛鴦琵琶襟旗袍同色的短皮靴,嫵媚又幹練。眼睛明亮清澈人卻瘦的厲害,一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