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衣服,我還主動站到影室外面去,換了幾套後,我們正聊到一個高興的話題,我只是隨意地背過身去,她居然也並不在意。
我的拍攝方式是抓拍與擺拍結合,擺拍的時候,我會很隨意地上前,撫動她的身體,替她糾正一些姿勢。她對此表現得挺坦然,沒有絲毫扭捏的神態。後來,當我輕輕把她攬在懷裡的時候,她居然在那一瞬間,閉上了眼睛。
一個女人在你懷裡閉上眼睛意味著什麼,我想天下所有的男人都能想到。
這晚的下半夜,我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點上一顆煙,深深地吸一口,讓煙霧穿越我的整個身體,再慢慢地撥出去。
我覺得我夾煙的手指有些輕顫,也許因為剛才它們用了太大的力氣。
夜已經很深了,但我知道,這時候的齊鴻飛一定還守在電話跟前,等我的訊息。我沒有讓他失望,現在,那個美麗的女人就躺在影棚裡,或許此刻身子已經變得冰冷。她到死也不明白,我為什麼要殺死她。
殺死她的時候,我的心裡頭一回有一種複雜的滋味。我痛恨所有墮落的女人,但卻對施斐的死亡充滿遺憾——那麼完美的女人。
隔著電話,我能感覺到齊鴻飛陰沉的臉,他甚至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便結束通話了電話。這時候,我忽然有些擔心,齊鴻飛是個城府很深的人,否則,也不可能這麼年輕便有這麼大的成就。我相信他,也許本來就是個錯誤。
但事情至此,已經不可挽回,我只希望,我能順利地拿到齊鴻飛答應給我的那筆錢,然後遠走高飛,永遠地離開這個城市。
一個多小時之後,外面走廊裡響起腳步聲,我知道來人就是齊鴻飛。
門被推開,齊鴻飛站在門邊,模樣有點緊張,無論誰即將面對自己妻子的屍體時,都會像他一樣緊張的。齊鴻飛這趟來不是空手,帶了一個大大的拉桿旅行箱。那天晚上,當我答應幫他殺死他的妻子時,我便提出來讓他準備這樣一個旅行箱。
我告訴他,我本來有一個那麼大的箱子,但現在,它正裝著蘇蓉蓉的屍體,沉在護城河底。所以,他必須為他的妻子也準備一個。
我剛到這城市的時候,就聽本地人說過,兩年前,政府出資替護城河清淤,當把河水抽乾後,至少從河底發現了不下三十具人骨。
於是我想,河底倒真的是一個藏屍的最好地方,而之前,我必須藉助一個大旅行箱,把屍體帶離這幢寫字樓。
我跟齊鴻飛一塊兒去影棚,齊鴻飛緊緊地攥著旅行箱的拉桿。
影棚裡漆黑一片,我伸手去摸牆上的開關,燈居然沒有亮。我奇怪地“咦”了一聲,不久前我離開時,屋裡的燈還是好好的。
我聽到身後的齊鴻飛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好像很害怕似的。其實我也害怕,但是,卻不能表現出來。我掏出火機點燃,一點微光亮起,依稀可見施斐的屍體就倒在前面的背景布前。齊鴻飛忽然大步走到我前面,站到了屍體面前。
施斐此刻一定已經面目全非,完全不是他熟悉的那個女人。
為了讓他看得更清楚些,我默默地走過去,開啟了兩盞影室燈,柔和的光線落到施斐的屍體上,我忽然有些吃驚。施斐的模樣居然並沒有太大的改變,就是衣衫和頭髮略有些凌亂,雙目緊閉,嘴角沾著點血跡。她躺在那裡,就好像睡著了一樣,身上依然散發著那種成熟女人才有的嫵媚。
齊鴻飛盯著妻子的屍體好一會兒,終於如釋重負地撥出一口氣。他轉過身來,臉上居然露出了笑容,有點苦澀。
“謝謝你幫我完成了心願,這些墮落的女人,就該受到這樣的懲罰。”他說。
我無語。這時我已經不需要再說任何話。
“可是你知道嗎,我騙了你,我並不是像我說的那樣痛恨墮落的女人,我痛恨的,只是背叛了我的女人。”齊鴻飛說。
“我知道。“我說,“就算你的妻子不背叛你,你也會想辦法殺死她。”
齊鴻飛露出奇怪的表情:“看來你比我想像的要聰明。”
我苦笑:“這在公司已經是人盡皆知的秘密。你這麼年輕,便能取得今天的成就,其實很大原因要歸功於你的妻子。她的父母本是政府要員,後下海經商,成為一方鉅富。你當年想方設法追求她,達成目的之後,藉助她的家族力量,成就了自己的事業。”
齊鴻飛怔了一下,然後點頭:“沒錯,這些事其實本來就不是什麼秘密。”
“你的妻子背叛了你,但你卻不能和她離婚,因為你知道,如果離了婚,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