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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後的演奏者。

那一刻,視線彷彿凝住,我好一會兒轉不開眼。那個人是王子嗎?短短的黑髮被精心打理過,柔柔地搭在鬢旁,偏分,露出高高的額頭,眉弓稍高,顯得下方的眼睛像是陷入陰影裡。而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卻在陰影裡顯出無法遮蔽的光彩來,就如它們所在的臉龐,無瑕得不可思議。全白的西服,淺藍的領結,粉白的膚色,他垂著眼簾一語不發,卻好像天花板上璀璨的水晶將所有的光芒全聚集在他的身上——光芒四射。唔,王子就差一匹扎著小辮子的白色駿馬。

清醒過來,我才發現那張面孔相當歐式化,也許還有一點東方血統,就是那頭黑如墨玉的頭髮,短而直。也許,我暗暗揣測,他留起長髮來,肯定會像傾瀉九天的流瀑。

怪不得大家會對那位主如此寬容,敢情是後者長得太好看了,大家都捨不得批評。蘇泠川也是混血,可他的長相更傾向於中國水墨畫裡的桃花。以後有機會的話就問問他另一半血統是哪國的。

哎,我看到的混血怎麼都這麼好看?我有點怨憤地拈起櫻桃咬了一口,如果我是混血,說不定比現在漂亮十倍呢……可惜改不了了。櫻桃很新鮮,咬一口便是酸甜的汁水。我舔舔嘴唇,大讚好吃,準備向白白的奶油進攻。突然有什麼閃過腦海,喲,我忘記嘴巴上有口紅了。唉,算了,吃了就吃了唄,就這一次,不會鉛過量的。不過,我還是用紙巾擦淨了嘴,但並沒有再塗口紅。那玩意太麻煩了。包包的金鍊子挽在手上也挺礙事的,我就叫侍者把我的包包交給外面的郝叔。

目光隨意地往別處瞟了瞟,似乎沒看到有人注意到我。有個穿著紅色抹胸裙子的女人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順便看了我一眼。我剛把注意力轉回到蛋糕上,就聽到一個悅耳的聲音在叫我:“這位小姐,我能打擾你一下嗎?”

我愣了愣,循向那聲音,在確認對方肯定叫的是我的同時,一顆心猛地跳了起來,咚咚咚地撞擊著胸腔。聲帶好像在這一刻失靈,我“啊”了一聲,手指突然一抖,小碟子立刻往下掉!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敏捷地一探手,穩穩地接住盛著蛋糕的小碟子,然後遞給我:“給。”

他的話語帶著點尾音,好像鋼琴的琴絃還在顫動。

這時我才發覺鋼琴聲早就停了,自己的手心黏糊糊的,臉上像著了火,聲帶重新開始工作:“呃,謝謝,請問你是……”

王子,王子居然在跟我說話!啊啊啊!我今天是不是撞上大桃花了啊?他莞爾一笑,琥珀色的波光在眼眶裡流轉,微微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姓歐陽。你叫我歐陽就行了。小姐貴姓?”

我很自然地回答:“我姓文。”隨後聽到他發出邀請:“這裡很吵,我們去三樓說話吧。”

天使神經兮兮地飛出來勸告:“別去!小心有詐!要記住,不要跟陌生人說話!”

魔鬼一臉不屑地擠開天使:“你有病啊,這麼一個跟美男勾搭的好機會幹嘛要放過?”

他們兩個一反和諧的常態在我的腦子打起嘴仗來,吵得老子頭昏,可是腳步情不自禁地跟著歐陽走——他叫歐陽什麼?渣攻從叫我上車後就沒跟我說過是去哪裡,更沒說過這裡是誰家的別墅!腹黑男果真無比腹黑,要是早告訴我了,我就不至於如此失態!可惡,以後一定要找他算賬!

視線轉向歐陽,他個子不低,跟渣攻差不多高,或許還要高些,寬肩窄臀,幾乎能透過剪裁合身的西服看到下面勻稱的身材。我急忙將視線放在腳下,以免不慎摔倒再次出醜。

樓梯呈“Y”字形,就跟大廳一樣寬敞而大氣。牆壁上掛著若干油畫,有人物,也有風景,讓我有種進入歐洲舊式建築的感覺。歐陽注意到我在張望某幅油畫里正在織布的女人,便笑著問我:“覺得這些畫好看?”

他是在問我有關藝術鑑賞方面嗎?我立即在腦海裡搜尋相關方面的知識,可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我就是搜腸刮肚也找不出一個專業詞彙。就在我窘迫之際,歐陽微笑著說:“這些全是贗品。”

他的笑容十分明朗,然而那勾起的嘴角卻有種幾乎察覺不到的諷刺。也許是我眼花了。依照他的衣著打扮和行為舉止,說是富家公子還貶低他了——這樣的身份地位,他還會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歐陽繼續往上走,我趕緊跟上去。不知是心裡仍有雜念,還是高跟鞋找著機會與我作對,鞋跟猛地一歪,我立時失去平衡!眼看著就要摔倒在樓梯上,我大驚失色,心說這下慘了,就算樓梯上鋪著地毯,我這一摔說不定也得摔個七葷八素……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