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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嘉靖掙扎著用這口水嚥下了丹藥,接著便將身子上引,是想伸直腰。徐階連忙使勁幫著他往上扶。嘉靖又開始運氣,這丹藥競有如此神效,也就稍許時間,他見了精神,臉上的汗也慢慢收了,面容也透出了紅色,卻是那種血液上湧的紅!

徐階和呂芳雖暫時鬆了口氣,面憂更重了。

“徐階。”嘉靖這時的聲調又平和了。

“臣在。”徐階答得甚是沉重。

嘉靖:“你適才說什麼來著,想叫太醫院那些人來給朕瞧病?”

徐階動了感情,“皇上聖明。”說完這句眼眶溼了。

嘉靖轉望向呂芳:“呂芳,你也有這個意思?”

“主子!”呂芳比徐階對嘉靖的感情自然更深些,這時也再不顧嘉靖是否震怒,聲音有些哽咽,“只要吃五穀,就是大羅天仙也難免生病。奴才和徐閣老是一樣的心思,斗膽請主於恩准太醫給主子瞧瞧。如太醫院那些人不行,便另訪外省高明的大夫來給主子瞧瞧。”

嘉靖望了望呂芳,又望了望徐階:“你們都過來些。”這一聲喚得很是溫情。

“臣、奴才在。”徐階和呂芳都慌忙揩了眼,靠了近去。

嘉靖輕聲地:“朕今年虛歲六十了,修了這麼些年,六十是一關。過了這關,不定就能長生不老。太醫院那些庸醫幫不了朕,誰也幫不了朕,知道嗎?”

這就是徐階和嚴嵩之不同處,雖一樣身居宰輔,畢竟儒學正宗,對嘉靖這句話沒有表示贊同,只低頭以沉默對之。

呂芳身份不同,心裡好一陣難受,卻只得答道:“奴才明白。”

“明白就好。”嘉靖仍然輕聲地,卻突然轉了話題,“裕王的病怎麼樣了?你們請了哪個神醫進京來給他看了?”

呂芳望向了徐階。

“皇上聖明。”徐階答道,“是原來在太醫院當過差的那個李時珍進京了。裕王爺吃了他開的幾劑藥,病情已見好轉。”

“給裕王看病的人進京了,給朕看病的人也進京了吧?”嘉靖服了丹藥又有了底氣,眼神又犀利了,“那個在六必居給朕開丹方的人是誰!”

這件事終於提出來了,徐階和呂芳互相都不再看對方,默在那裡。

嘉靖斜了眼徐階:“該下午奏對的事,徐閣老巴巴地在上午趕來奏對,不就為了看那個人給朕開的丹方嗎?呂芳,把陳洪呈來的那幅字拿給他看吧。”

呂芳只得走到裝奏疏的壁櫃邊,從裡面拿出了陳洪送來的那捲字,遞給了徐階。

徐階展開凝神地看了起來。

“徐閣老。”嘉靖叫他。

徐階:“臣在。”

嘉靖:“君臣佐使,這副丹方開得如何?”

徐階慢慢抬起了頭:“回聖上,臣愚鈍,看不出這幅字有什麼君臣佐使。”

“是看不出還是不願說?”嘉靖聲音尖利了,“你巴巴地趕來,不就為了給這個人說話,給裕王說話嗎?”

這就是伺候這位皇上的極難處:極敏銳!極多疑!極猜忌!又極不留餘地!

這話如何回答?徐階只能低頭不語。

“還有呂芳。”嘉靖的目光又犀向了呂芳,“朱七上晌找你說什麼來了?”

“回主子的話。朱七上晌來正是給奴才稟報這件事。”呂芳任何時候都如實回話。

“鎮撫司、提刑司都歸陳洪管,報了陳洪還不夠,還要來找你?”嘉靖的話越來越尖利,“既找了你,你怎麼看?”

呂芳:“主子聖明。這不過是外地新上任的一個小盲不知天高地厚在六必居胡謅的幾句話。朱七來找奴才,也是擔心主子這向仙體違和,想讓奴才先給主子奏明瞭,以免主子動了真氣傷了仙體。”

嘉靖:“朕問你怎麼看?”

呂芳:“回主子,這幾句話奴才也看了,並沒有犯十分要緊的忌諱,更和裕王爺沒有半點關係。”

“跟裕王沒有半點關係?”嘉靖一聲冷笑,“這個人在哪個衙門任職,姓什名誰?”

呂芳:“回主子,好像叫海瑞。”

嘉靖的目光倏地盯向了他,附帶又掃了徐階一眼:“好像叫海瑞,官員裡有幾個叫海瑞的?”

呂芳:“主子聖明。這個海瑞應該就是從興國知縣任上調來的那個海瑞。”

嘉靖:“那不就是朕的兒子推舉的那個海瑞?還說跟裕王無關!”

呂芳只得跪下了,徐階也跟著又跪下了。

呂芳磕了個頭:“奴才哪裡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