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城外,幾道清脆的馬蹄聲,在這荒蕪幽靜的官道上,顯得極為刺耳。
李牧微微皺眉看去。只見,一個穿著黑色玄甲的秦國輕騎,拿著高高的符節,在數名趙國輕騎的包圍之下,向著番吾而來。
“報!”
沒過多久,一道聲音在李牧身後響起。
“啟稟將軍,秦國使者已至城下!”
“秦國使者……”李牧和樂任對視一眼,同時露出了一絲費解的神情。
“隨我出去看看!”李牧大手一揮,便走下了城牆。
“吱!”
關閉著的番吾城大門被緩緩開啟,一隊數十人的趙國騎兵,衝出了城外,向著那秦國使者而去。
“哪位是李牧將軍?”那秦卒看著眼前一隊騎兵,竟然毫無畏懼之色,甚至話語之中任何恭敬之意也沒有。
“我便是!”
對於那秦卒的無禮,李牧也沒有多計較,畢竟,雙方現在任是敵對關係。
“此乃我大秦王上,給予李牧將軍的信箋。請將軍收下!”
秦卒小心翼翼地從懸掛在馬上皮革桶內的竹簡取了出了出來,並雙手遞給李牧。
李牧接過竹簡,也不顧及現在依然處在野外,直接開始閱讀起來。
“李牧師兄,中隱老人弟子,師弟嬴政,謹拜上!”
開頭幾個字,卻是令李牧眉頭一蹙。這封信箋,居然不是以秦王的身份所寫,而是以中隱老人弟子的身份所撰寫的。
“昔日蒙得恩師不棄,收政於門下。多次聽聞恩師提及師兄乃是大帥之才。今日,政得以一見,方才知,恩師所言不假。”
“如今,北方匈奴犯境,威脅我華夏子民。政雖不才,但同樣蒙受恩師教誨,深知華夏之責。師兄上為華夏守土,下為君王盡忠,政佩服不已。”
“想當年,恩師欲帶政周遊諸國,若非師兄庇護。恐怕,政連邯鄲城都未必能夠走出。亦將無今日之榮華富貴。”
“師兄大仁大義,政愧不敢當。往日之恩,無以為報,力所能及之事,不過撤軍,以緩師兄之危。願師兄得以大破匈奴,建我華夏之威!”
李牧看完整篇信箋,眉宇之間,非但沒有任何舒緩,反倒是皺的更加深了。
“將軍,怎麼了?”
一旁,樂任帶著一絲疑惑地神情看向李牧。
“還是你自己看吧……”
李牧沒有解釋,而是直接將手中的信箋遞給了樂任。
“這!這!”
李牧揮揮手,示意一眾騎兵先將秦卒待下去。
“很震驚吧,我也沒有想到,秦王居然就此撤兵了……”李牧看著眼前越來越遠的秦卒,說道。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的老師曾經收了一個質子為弟子,但李牧還真沒想到,此子,居然就是現在的秦王。
而更令他震驚的,就是秦王居然甘願放棄攻趙,以報恩。
“其中,是否有什麼陰謀?”早已是兵家大成者的李牧,自然知道兵不厭詐之說。心中,也在判斷著此事的真實性。
可是,與李牧不同。樂任真正震驚的,還是書簡之上所說,李牧與嬴政居然是師出同門,甚至,當初嬴政歸國,其中居然還有李牧的功勞。
樂任咬咬牙,心中開始激烈地搏擊起來。
自從被派去代郡之後,樂任一直戰戰兢兢,恪盡職守,如今,也逐漸取得了代郡一眾將士的信任,成為了生死弟兄。
而代郡將官與士卒那同吃同住的生活,更是令樂任彷彿回到了在趙慶手下的日子。
可是,這看似其樂融融的背後,卻依舊有著一雙巨手,在操控這他。那就是趙國的異服,或者說,是派遣他倒代郡的趙王。
這封信箋之中的資訊實在是太大,足以令趙王有足夠的藉口削弱李牧的勢力,甚至徹底奪取代郡的十萬兵權。
可是,樂任同樣知道,一旦趙國北部兵權易手,曾經如日中天的李牧必定會受到趙王的詰難。
而代郡十萬趙軍,早已被李牧整合成了鐵桶一塊,換將,必定會使得李牧在代郡苦心經營了十多年的付出土崩瓦解。
到時,影響的,將會是整個趙國的國運。
“發?還是不發?”樂任腦海之中,不斷糾結著,是否要將這份訊息發往邯鄲。
發,乃是忠君,卻是背義。不發,同樣是全義,而叛君!
“樂任?樂任!”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