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想的費勁,不溫柔啊,不溫柔能怎麼辦,於是他絞盡腦汁想著自己會的不多的措辭:“那一定是美麗大方的。”
顧清禾問的十分認真:“萬一不大方呢?”
“……”大寶感覺自己又跟不上少爺的思路了,愁著神情想著,忽然他想到了什麼,斬釘截鐵道,“夫人一定很美!”
顧清禾哼了聲,朝前走去:“那還用你說!”他的孃親當然好看,肯定比剛剛那位夫人好看。
但剛剛那位夫人也挺好看的,如果是娘來找他就好了……
李護衛在前面帶路,顧清禾走上坡,轉過身看去,放下河去的花燈早就沒了,他又有些惆悵。
一轉頭,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安芝和沈幀。
安芝衝著他笑:“顧少爺。”
顧清禾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沈幀,人小鬼大:“沈叔,您帶傅掌櫃到這兒來做什麼。”
不知道打哪裡學來這擠眉弄眼的架勢,好好的一句話叫他說的頗有內涵,安芝哭笑不得:“我也沒比你年長几歲,叫我姐姐可好。”師叔的兒子,怎麼算與她也是平輩啊。
顧清禾性子也乾脆,姐姐就姐姐,瞧著也年輕,於是嘴甜的叫了聲傅姐姐。
沈幀臉上的笑意微頓,很快恢復過來,身後的初七卻連看了顧清禾好幾眼,這邊叫姐姐,稱少爺為叔叔,那少爺豈不是一下長了傅姑娘一個輩分。
初七不說,似乎是沒人察覺到這有什麼不同,有安芝與顧清禾說話,一路過去氣氛顯得很和樂,快到禪院時,安芝笑著邀請他:“有空來商行玩。”
顧清禾一本正經:“我還要念書的。”
“那唸完書來。”
顧清禾想了下:“這可行。”
“是,我尋常時候都在商行內。”
“你不出航去?”
“下半年再去。”
顧清禾噢了聲,問題又回到了最初:“你們在這兒做什麼?”
“隨處走走。”
顧清禾又噢了聲,抬頭見顧從籍出來,神情即刻乖巧了許多:“我爹來了。”
安芝目送的他往住持禪院走去,心中嘆著,真是師叔的兒子啊,有趣的很,再看向站在那兒的顧大人,這麼些年他獨自帶著孩子,心中可怨責過師叔。
不論是哪個人的心思安芝都弄不懂,乾脆不去想,與沈幀一同山下,在山腳下分別後,安芝回了商行,在後院進門就遭了一頓鞭子。
安芝左躲右閃的,跳到了桌上拉住了卿竹甩過來的鞭子,無辜的看著她:“師叔,您這樣欺負我,我要告訴師公去的。”
“我說你怎麼會讓我陪你去寒山寺。”卿竹拉回鞭子,兩個人僵持在半空中,“不打招呼就安排。”
“我要是提前與你打了招呼,你可會去?”安芝直言不諱,“您都在那書院門口呆了大半個月了,也沒見您上前去說話,我要是告訴你顧大人和顧少爺也會去,您連商行都不肯出。”
被說中了心思,卿竹猛地拉回鞭子,安芝也不怕她再打,跳下桌子到她身旁,抱住了她的胳膊:“師叔,我喜歡那孩子。”
卿竹轉頭看她,看了許久,眼神漸漸溫和下來,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你讓沈少爺幫你的?”
“顧大人每隔一陣子都會去寒山寺,也是碰巧,要不然還得做另外的安排。”安芝總覺得顧大人去寒山寺找住持這件事,更像是去開解的,衙門內不會有什麼事是需要他隔三差五去找住持,更何況這習慣已經有好幾年了。
卿竹輕嘆了聲:“你喜歡他什麼?”
“喜歡他像師叔。”安芝不遺餘力的幫著卿竹去晃動心中本就已經搖擺不定的抉擇,越是晃動越是亂,而越亂,有時反而越能讓她自己看清楚。
“他像我?”
安芝點頭:“顧大人這人,瞧著就有些榆木疙瘩,您看他辦起事來一絲不苟的樣子,性子肯定也正經非常,那孩子多有趣,像師叔!”
卿竹看了她一會兒,起身往屋門口走,安芝忽然道:“師叔您喜歡他嗎?”
卿竹的腳步只微頓了下,很快消失了身影。
安芝這才坐下來,托腮想著,那顧大人,到底是真克妻還是假的?
……
寒山寺一行後,日子並沒有出現太大的變化,師叔還是每日會出去那麼幾個時辰,五月初十邁出後,商行內是越發忙碌。
前去登州的船再有半個月就可以回來,而安芝要準備六七月的宣城三伏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