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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更往深一層想,擁戴陶商,何如擁戴劉備?劉備終為徐州之客,本無根基,若劉備為徐州牧,則麋氏便可一家獨大,執掌州政了。”

是寬面孔漲得通紅,呵斥道:“此不過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罷了!”

是勳心說哎呦,這年月估計就沒幾個人能夠看穿劉備的野心,也沒幾個人能想到劉備會接替陶謙的州牧之位,我光這幾句話要想矇住別人,還真不容易啊。不過沒有關係,老子還有後話——

“恐怕不是愚弟的小人之心,而是三兄為姻戚矇蔽了雙目。請教三兄,使劉備入徐以分曹家之勢,自可使其駐紮琅邪,以防袁譚,或使其駐紮廣陵,以御袁術,卻為何命其屯紮在襄賁?郯縣之兵,唯陶使君心腹丹揚精兵而已,曹氏之兵亦在外郡,臧宣高之兵亦在外郡,倘使君有所不諱,近水樓……最可就近取事者,誰也?!”

他一邊說,一邊悄悄地觀察是寬的表情,希望自己過去對徐州兵力部署的大致瞭解,這段時間內沒啥特別調動。好在,一番鬼話說完,卻見是寬愣在那裡,面色通紅,目光迷離,半天都答不出話來。

耶,成功!是勳正這麼想著,就聽是儀長嘆一口氣,開口問道:“叔勉,當為父知汝出仕徐州之時,書信中是如何教訓你的?”

是寬聽到老爹問話,這才終於從驚愕中略略緩過神來,當下拱手回覆:“父親說,要兒子忠於所事,不可妄起貪佞之心。”

“不錯,”是儀冷著臉呵斥道,“倘若真如宏輔所言,汝與麋氏合謀,想要將徐州獻於那劉玄德,便是事君不忠!倘若只是為麋氏所矇蔽,欲助麋氏而壓迫曹氏,則是枉害同僚!不想我是儀一向以忠孝立身,卻生出汝這不忠之子來!汝還有何話說?!”

是寬還想轉移目標,喊道:“然而宏輔也確想將徐州獻於曹孟德!”是儀一瞪眼:“是又如何?他本為兗州之吏、曹氏之臣,為主謀奪別州,難道不是分內之事嗎?!”

哦哦,大伯父您真是太英明瞭!是勳一個勁兒地在心裡鼓掌。不過話說回來,“為主謀奪別州”,這話聽著就多少有點兒彆扭,話說大伯父您真的是大漢的臣民嗎?您這已經算是調整好了進入諸侯割據、三國鼎立的心理狀態了吧?您還真與時俱進啊……

這個時代,父權和族權還是相當強大的,而是儀作為父親和族長,他下的命令,對是寬的威力有時候就比朝廷還要大——他不能讓兒子去造反,但完全可以勒令兒子不出仕——更別提陶謙和麋家了。所以是寬當場就讓鋪天蓋地的唾沫星子給砸得滿頭是包,被是儀關了禁閉,暫且不讓出門——跟州里,就說是叔勉這幾天受風感恙。

是儀還放是勳出門去找曹家商量,他說:“我不管這徐州屬誰,我只想過兩天安穩日子——速去與那曹氏設想應對之策,萬不可讓徐州生亂。我是家已無奈從青州飄零至此,豈能再度漂泊?難道要渡江去那揚州荒僻之地嗎?”

是勳告辭出門,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好啊,能讓我找個人商量,這問題就好解決。那麼,去找誰商量呢?曹氏兄弟早已分爨——在父母去世以後,兄弟分家,也是這時代的風俗,還沒有後世多遠的同族都非得聚居在一個大宅門兒裡的習慣——一個住城西,一個住城東,隔著就有好幾條大街。不過是勳只是略一猶豫,就決定了,還是去找那個“讒慝小人”吧,就自己的觀察,那傢伙的腦筋比自家準丈人要靈活得多了。

於是悄悄出了偏門,也不騎馬,也不乘車,光帶了一名隨從,趁著夜色疾行,很快就到了曹宏府上。叩門而入,曹宏正打算去洗個澡然後睡呢,披著衣服就迎出來了,一見他先埋怨:“我正想宏輔遠來,應當前來見我,怎麼耽誤到這般時候?”

是勳心說別扯了,瞧你那打扮就不象打算迎客的樣子。他輕輕一嘆,回覆道:“本該早來拜見曹公,奈何為我三兄所阻,不欲我與賢昆仲相見。”

曹宏聽了這話就是一愣,然後扯著是勳的手:“來,來,且到廳中詳談。”

等到兩人相向坐下以後,是勳才把今天的遭遇——從在襄賁撞見劉備開始,直到是勳訓斥是寬——詳詳細細地說給了曹宏聽。曹宏聽完,也不評論,反而突然間來了個大瞬移——“宏輔從兗州來,可知孟德能否將呂布趕出兗州去呢?需要多少時日?”

是勳心說咱們打算賣主求榮不是一天兩天了,眼看球都帶進禁區就等著守門員判斷失誤(陶謙掛掉)好臨門一腳了,你卻又猶豫,得再重新評估一下曹操的實力,這又是何苦來哉?他趕緊回答說:“勳來時,曹兗州已在整備糧草、調集兵馬,或許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