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伴出了花柳街,管毅心去相府,陸二去當鋪。
當鋪的夥計都知道陸二在國子學唸書,今天放假,一定會到鋪子裡來,裡裡外外打掃的一塵不染。
陸二開當鋪就是為了蒐羅奇珍,按著她的規矩,如果看上了,就會搬回萬花樓的儲藏室作為私人藏品。祥叔把這段時間收上來的新貨一一指給陸二看,跟她說這些東西的價值,歷史,工藝。直到介紹完,陸二也沒表示自己看上了什麼,祥叔感嘆陸二眼光高的同時,也鬆了口氣。
當鋪裡除了活當的物件不能隨意處置。死當或是過了期限的物件都是當鋪的最大收入來源,同時彰顯一個當鋪的底蘊,吸引人氣。陸二每看中一樣,都會增加當鋪的損失。雖然陸二玩膩了之後,還會給送回來,但那段時間的損失卻是彌補不回來了。祥叔從很小的時候就在當鋪裡做學徒,一直到現在的一把手的位置,除了見識廣博,經驗老到,還有就是對當鋪這一行業有很深的的感情。
陸二的行為所帶來的損失雖然不會記到他們這些下屬的頭上。但總歸是影響了當鋪的聲譽,祥叔為這事明裡暗裡勸了好多次。陸二知道再想找這樣一個忠心能幹的老夥計很難,只好退一步。跟祥叔達成協議:對於特別重要的典當物,她不給搬回萬花樓,但祥叔也不能不經過她的同意就給賣了。意思就是,陸二沒看夠之前,東西要一直襬在那裡。只能看不能碰。
祥叔見陸二退了一步,已經是很給他這個老人的面子了,也不再多講。不賣就不賣,只要能把人吸引來就成,這麼大的鋪子,總有可以替代的物件。而且就他看來。很少有東西會讓這位小老闆一直喜歡,不過是新鮮一陣罷了。
陸二又問了祥叔一些事情,這才看那份圖紙。陸二在剛來這裡的時候。就著力去了解這片大陸的情況,後來想到挖運河,更是在東明的江河分佈上下了大工夫。也曾一度想繪製一份東明的水系分佈圖,好估摸一下大致的路線,還有需要的人力物力財力。不過水路遠比陸路要複雜的多,陸二試了幾次。都沒成功。所以一看到這份圖紙,就覺得自己撿到寶了,跟她理想中的一模一樣。
陸二小心的把圖紙摺好,笑著道:“祥叔,這份圖紙,我給帶回去怎麼樣?”
祥叔本來心情就很好,聽說陸二要帶走一份無關緊要的圖紙,忙道:“你是聚源當鋪的老闆,鋪子裡的東西都是你的,哪用跟小老兒說,直接拿去就是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祥叔還是第一次這麼痛快的讓小老闆帶走鋪子裡的當品。
陸二笑嘻嘻的看向一套點螺漆器的茶具,目光中滿是讚歎。
祥叔頓時直了眼睛,這可是江千里的手筆啊,這可是他們的鎮店之寶啊。這樣想著,祥叔不自禁的喃喃道:“這個,這個”這個不行啊,只是剛剛才說過,陸二喜歡什麼隨便拿,這句話就不好說出來。
陸二見他這麼緊張,道:“祥叔,我開玩笑的。”
祥叔鬆了口氣,還好是開玩笑。
說笑間,賀氏讓賀琳來問她,中午是不是留在這裡吃飯。當鋪給夥計們提供一日三餐,賀氏不願待著什麼都不幹,就接下了燒水做飯的活。平日裡的飯食都比較簡單,如果陸二要留在這裡吃飯,自然是要提前準備。
陸二看著時辰也差不多了,便獨自一人去了瑞鶴樓。
賀琳三人不由詫異,陸二很少獨自一個人在外面,就是不帶上玲燕二人,也該讓賀琳跟著啊。
陸二點好菜,等人的功夫,聽食客們聊天。正百無聊賴之際,從外面走進來一個高壯的中年人,跟在他身邊的是個膚色蒼白的少年。兩人雖然穿著東明的服飾,但中年人的捲髮卻是表明,他們來自異國他鄉。東明地大物博,偶爾有異鄉之人來經商或是遊歷,並不稀奇。許多食客因為那少年不正常的膚色多看了幾眼,便繼續吃飯。
小二引著兩人往樓上走,陸二見他們雖然走得很近,中年人卻總是不著痕跡的落後一點,不肯走在少年的前面,這兩人應該是主僕關係。再看他們衣服上的花紋,竟是出自宮裡,住在皇宮裡的異鄉之人,也只有
兩人走到桌邊坐下,中年人跟小二說了幾句,小二點頭哈腰的退下去了。
陸二站的位置正對著中年人,少年坐在另一邊,陸二隻能看到側臉。少年的側臉很好看,稜角分明的輪廓,再加上高挺的鼻樑,沖淡了因為膚色蒼白而帶來的陰柔之感,不知道他的眼睛是什麼顏色的。
中年人早就注意到,陸二一直在盯著他們看,因為不想惹事才沒理會。見陸二還在看,瞪了她幾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