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水月洞天!”杜凌風為之微微變色,語氣卻依舊是那麼淡然,魔魂之焰自手上騰起,而後無聲爆開,無數成燭火般大小的火星以凌亂的軌跡飛向嶽少遊。與此同時,杜凌風出現在嶽少遊身邊,殘留著薄薄一層魔焰的手如輕風一般拂出。
嶽少遊似是忙於應付紛亂飛來的魔魂之焰,倉促之間似是無法抵抗或閃避,杜凌風的手在他身上掠過。只是瞬間的接觸,杜凌風手上的魔魂之焰已完全遊動到嶽少遊身上,若火星落在沸騰的油鍋裡一樣,須臾間,嶽少遊已被黑色火焰包圍,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已,已在火焰中消失的乾乾淨淨,連一點灰燼也未留下。
但是,杜凌風並未因此有絲毫歡喜,臉上反而流露出凝重之色,直覺和經驗告訴他,嶽少遊被殺的場面只是幻覺。
“義父,請您老人家離開好嗎,月眉已經不能控制自己了!”陸月眉掙扎的聲音響起。
杜凌風應聲看去,空見滿眼難以置信躺在亡魂之地冰冷的地上,鮮血自心臟部位拳頭大的洞口如泉水一般汩汩湧出染紅身下的土地,仍然在跳動的心臟被隨意的丟在屍體旁邊。陸月眉染血的手握著洞簫站在月色下,眼不知何時已恢復神智,但卻如風中殘燭一樣,不知何時會熄滅。
由於懼怕天鬼的強大,施法人總會在收服天鬼的同時抹去天鬼的神智,但不知何故,天鬼染血之後,必會短暫的恢復神智,因此,天鬼為恢復神智便會追求更多鮮血,直至最後變的只知殺戮不知有他。杜凌風腦海中閃過天魔宮關於天鬼的記載,卻見嶽少遊滿臉怨毒的站在陸月眉身後,瘋狂的揮舞著手憤怒的喊道:
“賤人,馬上殺了老匹夫,你聽到沒有!”
陸月眉對此卻似聽而未聞,臉上浮現出燦爛的笑容,繼續說道:“義父,因為水月洞天的原因,月眉可以把握每一個人攻擊,請您轉告公子,讓公子殺了月眉!”
杜凌風臉上閃過挫敗的神色,點點頭,身影在月色下淡漠,然後消失。
“賤人,你膽敢違命放走老匹夫——”嶽少遊怒氣衝衝的指著陸月眉的背影喊道。
看到杜凌風離去,陸月眉眼中清明開始消失,轉過身來,臉上掛著嘲弄的笑容困難的說道:“千萬別給我機會,否則我一定會殺——殺——”
陸月眉話未說完,眼中清明以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神的茫然,站在月色等待嶽少遊的號令。
“殺我?”嶽少遊瘋狂的大笑起來,“若無神劍,你也許會有這樣的機會,但現在你一點機會也沒有。不過,我倒很想見見你殺了楚風后會是什麼表情!”
杜凌風站在亡魂之地外,臉上淡然已變成淡漠,對一切生命的淡漠。
“陸丫頭,你放心,義父和風兒一定會為你討個公道!”杜凌風淡漠的說道,在月色下緩緩走遠。
一一八
東海孤島,雪紛紛揚揚自陰沉的夜空中落下,溶入大海,覆蓋萬物,時間在無聲的飛雪中流逝,雪厚盈尺。
不知過去多長時間,地面上鼓起的雪包突然裂開,醉道人自其中站起身來,抖落身上的雪,嘆了口氣,說道:“老殺星,你還是出手了!”
“爭奪刀、劍之人十折其三,八成是煉神還虛!”沉重的聲音響起,玉真道人拎著一人從空中下,然後把人放在雪地上,赫然是昏迷不醒的李凌。
醉道人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道:“那幾個老怪物不至於如此糊塗啊!”
“他們是不糊塗,只是各有私心,況且還有一個可能比他們更聰明的人在暗處算計!”玉真道人語氣中不無嘲諷的說道。
“巫門的人動手了?”醉道人問道。
“先後偷襲蜀山的小丫頭和這個渾小子,讓正魔兩到相互猜疑,渾小子更是認為偷襲他的是蜀山,一出手就是人兵合一、化形一擊的不要命打法。你的寶貝徒弟和靜玄想要分開他們,卻為人所阻,結果刀劍兩敗俱傷。
這個時候在有人點把火,你認為有幾個人能抵抗住神兵的誘惑!”玉真道人語氣中滿是無奈。
醉道人再次嘆了口氣,道:“若換我了老殺星的位置,也會出手,蚩尤號角想必修復的差不多了吧?”
玉真道人點點頭,感慨道:“幾千年未有之大劫啊!”
“遲一天早一天的問題,只要正、魔、妖之間的隔閡不消,修行之人不能正確對待自己的慾望,這種事就無法避免。”醉道人說到這裡,淡然的語氣一變,戲謔的問道:
“對了,老殺星你剛才的殺氣是怎麼回事,不會是修為倒退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