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鋪的老闆娘不再照鏡子了,面容肅穆地看著那撐傘的李駟。
麵攤裡的人也不再吃麵了,各自擦了一把嘴角的湯水。
茶館裡的老闆還在打算盤,打得噼裡啪啦,倒是和雨聲很配。
但這店裡一天就那麼一個客人,也不知道他在算什麼賬。
茶客放下了茶水,拍了拍身子站了起來。
他的面容倒是一派正氣,從自己的腰間取下了佩刀,緊緊地握在掌間,一雙銳利的鷹目緩緩抬起。
“六扇門。”
這聲低沉悶悶,似一聲虎吼,盤在喉嚨之間陣陣響。
接著,便是這吼聲散開,暴喝響起。
“捉人!”
剎那間,雨,亂了。
十餘個人影躥上半空。
手裡拿著或刀或劍,或是奇門兵刃,皆是寒光閃閃。
甚至還有兩人從身後拿出了兩段粗長的鐵鏈,向著那李駟圍了上去。
李駟還撐著傘,看著自己眼前的雨,好似這雨有多迷人一般,哪怕眾人撲來,也是一動未動。
帶頭的茶客是第一個衝到了李駟面前的人,而下一刻李駟的身邊便已是人影重重,如同一張天羅地網,封**他的所有退路。
茶客拔出了自己腰間的刀,刀光清冷,是把好刀。
刀刃出鞘的過程中,刀身上甚至清晰地映過了這雨中街道的景緻。
雨落紛紛,化開了一幅水墨江南圖,真是一片好景緻。
可惜,那刀上的殺氣太重,卻是壞了這難得美景。
“哎,不解風情。”
李駟撐著傘搖頭輕噓,不知是在說誰,也不知是說給誰聽的。
只是當刀劈到他的面前時,他終於動了。
他動的一刻,衣袍翻卷,翩若輕鴻。
刀光擦著他的衣角落下,卻沒有劈到他一點半點。
茶客的臉色難看,但他追這李駟已然追了四年,期間也交手過數次,對於這李駟腳下抹油的功夫早已見怪不怪。
若不是他這一身叫人驚為天人的輕功,他又何至於這麼難抓。
刀光一回,茶客已經將刀收回了身前,同時對著身邊的人高喊了一聲。
“你們還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