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古月安感到吃驚的是,這個叫謝雨留的長生劍宗門徒,劍法快得離譜,跟他之前所見的那幾個長生劍宗的人的劍路完全不同,那種暴風驟雨般的進攻,簡直不像是長生劍宗的門徒,而是其他的什麼擅長快劍的門派的高手。
而更令古月安吃驚的是,對方在如此高速的進攻節奏下,居然還保留了長生劍訣那種特有的圓轉如意,進退自如,以至於讓他一時間完全陷入了被動挨打的局面,一套烈火焚琴刀還沒來得及施展開來,就只能左擋右支,頗有些狼狽不堪。
“謝師弟的劍法又有精進啊。”遠處觀戰的師侄看到這裡,嘆了口氣,頗有些豔羨敬佩之意。
“只是,古小安……”他說到這裡欲言又止。
“哼。”那長鬚師伯浸淫武道多年,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個師侄想說什麼。
那古小安雖然左支右擋看似狼狽不堪,實質上卻是在謝雨留的劍雨之中屹立不倒。
這份功力又怎麼可能是初學者能有的,而且,他也壓根沒有半點會長生劍宗武功心法的模樣。
莫非是看錯了?
就在這個當口,只聽的嗤嗤一聲,卻是古月安左擋右支之間,終於露出了一個破綻,被謝雨留一劍刺中了手臂。
銳利的劍氣縱橫,一下子就割破了古月安的衣服,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刺目的血痕。
好險古月安退的快,不然再慢一步,可能就要被謝雨留傷到筋脈了。
他深知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必須要反擊了,不然再過幾十招,他必然被謝雨留所敗。
一定要把節奏搶回來!
他現在之所以這麼狼狽,就是因為被謝雨留佔了先機,以至於步步被動。
要想搶回先機,再繼續按部就班地演練烈火焚琴是不可能了。
只能強行入破!
所謂入破,其實就是一首琴曲的**,一般曲分三段,散序,中序,入破。
烈火焚琴,也是要經由散序,中序,直至入破,才能有焚琴之烈火。
現在古月安不經散序,中序,直接入破,實乃大逆不道之行徑。
也是極其難以實現的。
要知一般功法,無不是循序漸進的,從無上來就洶湧如潮的。
就如彈曲,起頭就是往而不復之高調,後續又該當如何。
只能深陷重圍,曲終絃斷。
可是偏偏,古月安身負焚身訣奇功,焚身訣劍走偏鋒,藏氣於膻中,心門,氣由心生,隨血湧,常能作不可思議之詭變。
故而強行入破,也非不可!
只見的謝雨留又是一劍如疾風般刺來,直刺古月安臍下三寸,角度刁鑽毒辣,古月安不得不橫刀去擋。
卻不想謝雨留此劍只是虛招,一劍刺下,後勁卻是飄忽著反刺古月安喉間。
這一劍乍變之快,實在讓人難以抵擋,目的就是要逼的古月安撤刀認輸。
只因古月安已然退無可退,若是再退,就是到了臺下,若是舉刀硬擋,不說來不來得及,就說真氣逆流,恐怕會一口鮮血上湧,受不輕的內傷。
古月安輸定了。
不管是觀戰的師侄二人,還是不遠處已經對著這邊演說了許久的柳如生。
“……只見的那謝雨留一劍斜刺古小安臍下三寸,忽又變招刺其咽喉,古小安變招不及,退無可退,怕是要……”
聽到怕是要三個字,陳公府牌坊之外,那些聽著千里傳聲筒中柳如生的演說,遙想虎丘山上戰況的人們自是表情各不相同。
那些壓中了謝雨留的,當然是喜不自勝。
那些冒險投機壓得古月安的,肯定是如鬥敗的公雞一般垂下了頭。
可就在這時,柳如生的語聲忽然一凝,道:“等一等……”
就是這一句等一等,讓很多人抬起了頭。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這絕境之中,一刀用老的古月安驟然提氣運刀,一股強烈的真氣經由膻中,直入心門,連續在古月安的心口鼓動了三下,古月安只覺得全身的鮮血都被抽乾了,繼而一股絕大的力道從胸口逆流上了他的雙臂,讓他得以在這種決然不可能的情況下,提刀而起。
烈火焚琴!
提刀燎原!
“這一刀……”就連見多識廣的柳如生,在這一刻也是微微失聲。
這一刀太不可思議了,於決然不可能的絕境中,殺!出!重!圍!
外間的人們,只能聽到柳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