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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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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番慈雲庵的修繕,在白夫人看來就是一個契機,堯夫人因為心煩戰事與兒子的婚事而撇手不管,堯家這個端不上臺面的兒媳婦又恰好是個玉匠,一切都是順風順水,白夫人更是打了十二分的精神要將此事辦好,在貴婦人裡彰顯下本事。

此時陸續又有幾位世家貴婦走了過來,紛紛在挨著白家母女的附近鋪設了香席。朝中的風向,也是貴婦女眷們之間親疏關係的指引。

最近聖上倚重白侯,白家子孫出挑,在朝中受到重用的也甚多,是以白夫人儼然已經是京中世家女眷裡新一代的領軍人物。

白夫人雖然嘴裡說得喜歡清靜,可是被眾人這般捧月環簇,心裡也是受用不盡。

可惜端莊的白夫人受人敬仰,可是坐在她身旁的玉珠小姐可就是不太受人待見了。前番議和主導的使臣,乃是石家的子弟。本來十拿九穩的事情,卻一夕間命隕異鄉。

若是細細追究緣由,那設下連環計引得北方大汗刀砍了使節的堯太尉便是罪魁禍首!加之先前因為調戲軍眷而被砍了的子嗣。石家人丁連番受了太尉牽連而遭逢折損,真是舊恨又添新仇!但奈何這些子嗣腦袋掉的卻個個都是師出有名,石家人一時又聲討不得,這憋悶的怨氣,今日總算是逮到了債主,便是各個不懷好意看著那堯府未過門的媳婦。

此時香席一旁青釉蓮花香爐薰染著香盤的氣息,一旁假山下小池裡錦鯉甩尾遊動,遠處更有瑞國夫人精心挑選,遞送請柬邀約而來的年輕壯美的將軍們,本該很是愜意的半日。

可是玉珠只感到一旁石家的香席之上殺氣騰騰,堪比火爐炙肉。

就在這時,石家的一位女眷首先發難:“聽聞袁小姐的家父乃是當年的玉師袁中越……可是當年捲入宮闈巫術之案的罪人袁中越?”

此話一出,四周的香席都是有些安靜。眾位女眷震驚於這位石家夫人的出言不遜,可是心內又很是諒解……她的本家叔公便是被刀砍的那位議和使,之前調戲軍眷被砍了頭的又是她的堂弟,如此氣憤也情有可原。只是這話題問得太尖利,那個看起來一直不敢多言,似乎生怕在眾位貴婦前丟了臉面的西北商婦該是如何應對?

玉珠其實早有準備,但是也沒有料到這位婦人一開口便問到了她心內的隱痛,她慢慢地端起了酒杯,在眾人的目光下清酌了一口淡紅的石榴酒。

而這時堯夫人親派的侍女環翠小聲地與玉珠介紹著那位石夫人乃是朝中刑部右郎的夫人後,她也想起了堯夫人先前給她說的京城人事……這才不急不緩地說道:“我自幼便失了父母,由蕭家養大,長輩的事情大約記不清了,此番來京,也有想詢下父輩當年的事情,可是問過稍微年長些的人,也是因為年代久遠記得不甚清晰了。不過見這位夫人年歲尚輕,卻知悉甚深,想必是比我這個做女兒的用心多了的,既然如此,又何必來問?”

她這話頗有滾刀肉的嫌疑,便是直白告訴眾人,當年的事情,她一律都是記不大清楚的,誰要是有心拿這個做把柄刁難,自己費心整理齊全之後,請自便吧。

那石家的夫人原本是要給這個婦人一個難堪,看看她百口莫辯下不來臺的窘境。可是沒想到這小婦輕輕鬆鬆,毫無窘態便將這話堵死盡數扔甩了回來,倒是顯得她處心積慮,專門刨開死人的墳丘挖掘醜事一般。

但是她這話一出,再次叫不知這商女背景的女眷倒吸了一口冷氣,心內只能感嘆,太尉大人的口味竟是如此之重,這樣背景的女子,且不說卑微,身家也是不大清白的啊!

那堯夫人可真是不大管事了?怎麼會容得罪人之女入門呢!

那石夫人被駁斥了後,心內的怒火倒是更勝,簡直不管了風度,挑著眉氣哼哼地繼續道:“做女兒的可以忘了自己的父親,可是若是做了母親的,萬萬莫要忘了自己的孩子。聽聞你先前是嫁人數載,不知在西北那裡可有孩子?太尉大人宅心仁厚,也不知願不願意將來要不要接了到堯家一起養著?”

此話一出,眾位女眷又是一驚,心內只有一個疑問,這等不堪的女子,是練就了什麼妖門法術?竟然引得太尉大人不管不顧一意娶為正妻?是世間無有其他好女子了嗎?

這樣的惡意滿滿,就連珏兒也是聽不下去了,只恨不得摘了小姐的頭盔,朝著那婦人的大嘴砸去。

可是玉珠卻面色未改,坦然說道:“前夫身有頑疾,未曾與奴家有過孩兒,倒是讓石夫人費心了。不過看夫人這般宅心仁厚地對待孩童,想必刑部右郎石大人很是欣慰,他養在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