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病,要帶著他的妃子一同將養?這等不上奏便離京,實乃是目無綱常,為了免得臣子們非議,還是請速回,我們君臣就當此事全無發生過云云一類。
太尉愜意地反覆看了三遍,待得揣摩夠了皇帝那小子落筆時強自按捺氣急敗壞的妙處後,才從容地命環翠研磨,下筆回覆皇上。
大概的意思是:臣身體實在是病沉,不耐京城氣候,大約是要老死在北方。雖然心念社稷與聖上,但是恐怕難再侍奉君側,另外北地戎人甚多,不宜馴服,依然經常有暴動發生,這全是因為感受不到聖意榮光的緣故。但在此設定個地方王的話,足以安撫百姓,將聖上的龍威遠播四方。若是方便的話,麻煩下個聖旨冊封臣個北域王一類的官職,畢竟有了陛下的聖旨,大家都是一團和氣,總比自封為王要來得平和安詳。另外淑慧夫人乃是他的大姨子,她自己要來北方故土,他也沒辦法回拒。只是一個婦人加上孩子開銷甚大,他初來北方也是手頭拮据,週轉不靈,若是陛下方便,能不能提高淑慧夫人每個月的月錢俸祿,否則他這無封的出走之人,恐難保證淑慧夫人的日常用度云云一類。
待寫完後,堯暮野反覆看了幾遍,覺得字裡行間態度誠懇謙卑,足以氣得那姓楊的偷偷在龍床上翻滾,這才心滿意足地將奏摺封了蠟印,準備派人送入京城。
他與聖上相識甚久,從入宮伴讀時,便幾乎日日都在一處。這皇帝是什麼心性,他能不知?這天子乃是松鼠樣的性情,最喜歡將自己珍愛的東西藏藏掖掖。只是藏到最後,忘性也大,全忘了自己真正喜愛為何,又是藏在何處,藏來藏去,自己弄丟了又怨得了誰?
過了一會,門外傳來腳步聲,聽那聲音是玉珠回來了。
然後是門口珠簾響動,果然是玉珠微微帶著倦意回來了。
堯暮野起身去迎她,拉著她的手道:“我走了半天,你竟安排著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也不顧惜著身子,若是累壞了可如何是好?”
說完抱著她上了床,替她除掉了鞋子,讓她先躺下伸一伸腰。
玉珠原本是想跟太尉說一說姝亭的事情,可是真是太累了,躺下只是片刻,竟然一不小心睡著了。
等醒來時,便看見堯暮野一身寬泛便衣,靠坐在床腳看著兵書。
北地寒冷,而這屋子的地龍卻因為匆忙修葺,磚泥未乾,要陰乾一兩天,而玉珠又怕點炭盆燻到腹中的孩兒,所以只不過準備蓋了兩層被子而已。
不過睡一覺醒來,卻是渾身暖融融的,除了被窩裡有個小手爐外,她的兩隻腳被正看書的男人揣在懷裡,甚是溫暖。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有家宴,要跟親友聚會,不知何時歸來~~先跟親們說一聲
☆、第169章
因為屋子寒冷; 顯得被子裡的溫暖尤為珍貴。
玉珠懶懶地倒了一會; 直到血脈漸漸暢通,思緒也流動了起來; 醞釀了一下才問道:“姝亭也是不小了; 在京城找夫婿時就已經頗費心思; 現如今到了漠北; 此處小鄉僻壤; 可趕得上京城的卻是沒有幾家,再想尋個可心的夫婿怕是更難。”
堯暮野撫摸著玉珠的小腳; 輕輕揉捏她小巧的腳趾,懶洋洋地道:“若是按照我堯家的門檻; 滿魏朝能夠婚配的左右不過那麼幾家。現在皇上自覺北地已定,再無外患,心思便打在了我們這些個頂級世家身上。我堯家最出風頭; 是以先上了油鍋煎炸; 那幾家日後也難免被皇上排擠冷落。姝亭嫁了過去; 以後的日子怕是未必好過。莫如尋個書香門第,只要我堯家不倒,她過得必然順遂。”
玉珠聽了心中不覺微泛起股喜意,自己還在想怎樣慢慢勸諫,讓太尉接受庶族子弟為堯家之婿,而堯暮野自己居然也起了這樣的心思,當下說道:“若是尋個庶族,這樣的人選卻是不難,但是總要挑個人品可靠,姝亭歡喜的,最好和堯府還一向親近的。你看……那個尉遲德賢如何?”
堯暮野聽了一愣,心中卻是從未想過尉遲德賢這樣的蠻力怪漢能成為妹婿,是以竟然與當初玉珠一樣,反問道:“哪個尉遲德賢?”
玉珠看著他,道:“當然是尉遲老將軍的弟弟,尉遲德賢了!”
堯暮野薄唇勾起,竟是震動胸腔笑得有些不能自已道:“怎會想到他?難道那小子委託哥哥求親不成,又來求你?你也不想想姝亭能看上那種氣質的男人,整日裡悶不出個屁來,也不知他小時啞巴的毛病是不是現在還沒好利落?”
玉珠沉默地擁著被子,看著堯暮野笑得甚是猖狂,心裡默默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