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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從廣俊王府回來時,堯姝亭一番去時的雀躍,變得有些沉默異常,因為堯暮野騎馬的緣故,只有她與玉珠兩人坐在車廂內。

看著堯姝亭幾次欲言又止,玉珠主動開口,輕聲道:“小姐放心,我不是多言之人,不過是園子的一場偶遇而已,你也不必思慮太甚,將此事想得太重。”

堯姝亭聞聽此言,重重地鬆了一口氣,感激地看著玉珠,低聲地說了謝謝,便不再多言。玉珠向來守諾之人,也不想太過了解堯小姐她與那白家小公子是何情形。就此解了堯小姐的隱慮,兩人以後也自在些,也希望堯小姐以後謹慎一些,這樣的醜聞傳揚出去,她的兄長母親會作何反應且不說,白堯兩家的世交也可就此了結了。

茶宴第二日,玉珠起得略晚。昨夜她又刻壞了兩個藥鐲的粗胚,加之白日看到範青雲雕品的沮喪感一直未消,於是一夜無眠。

思來想去,她著實對翁老嘴裡的那一位高人起了好奇,於是決定拜訪翁老。

翁老一向清高自傲,居住之地也不是繁華所在,而是城南的一處幽巷裡。宅院之前就栽種大片的竹林,穿過石板橋便來到了古樸的宅門前。

當玉珠通報上名姓後,僕人進去通稟後便引領著她一路入了主宅。

翁老崇尚春秋之風,架高的屋舍裡鋪著的是上好的杉木木板,玉珠換過了木屐後,便入了茶室。

茶室軒窗垂掛的都是蘆葦捲簾,桌几也多為竹製,不過翁老並不是一人,已經有一位客人坐在了他的桌前。

玉珠抬眼一看,盤腿坐在香席上與翁老共飲香茶的不正是昨日見到的白水流嗎?

白水流也覺得很巧,便起身笑道:“沒想到今日又見,請袁小姐這邊坐。”

玉珠不便推辭,只謝過了白少,又與此間主人翁老打過招呼後便坐到了桌旁。

翁老昨日在茶宴上憋的悶氣,此時已經煙消雲散。只覺得兩位情趣高雅之人能登門拜訪,實在是人生興事。

當玉珠表明來意時,翁老讚許道:“小姐果然是個有傲骨之人,絕不像範鼠之流專營鼠洞!”

又痛罵了範青雲一番後,他便請白少安坐片刻,興致勃勃地要帶著玉珠來了後園,引薦這位寄住在他府上的玉雕大師。

玉珠入了偏院,發現這位向翁老垂首請安的老者乾瘦憋黑,其貌不揚。

倒是身後的珏兒小聲呼道:“這……不是常滿的師傅嗎?”

經珏兒這麼一提起,玉珠回想起來過來。當初她看中常滿,將他帶回府後,又讓珏兒和侍衛帶著常滿尋到他的師傅,買了藥,給了銀子,將他安頓下來。她聽珏兒形容過常滿的師傅,卻沒想到這個落魄到需要徒兒賣身的玉匠怎麼搖身一變,成了眼高於頂的翁老的座上之賓呢?

原來這老者名喚鄭寄,當初他帶著徒兒入京,準備參加玉雕大賽。可是,一場大病突如其來,最後竟是一病不起,幸虧常滿遇到了六小姐,得以救他一命。病好之後,他也無力參加初賽,便在街邊擺攤,售賣自己以前雕琢的一些玉件,正巧遇到了在京城閒逛的翁老。

翁老也是一時興起,隨手拿了幾件小件,發現雕琢居然甚是高明,不亞於成名的玉匠。問了他的遭遇,便請他到了自己府上雕琢一兩件玉品。

珏兒至此已經徹底絕望,真想拉著六小姐直接離開。常滿的手藝珏兒是知道的,也就是開石還有些看頭,其他技藝皆是學而不精,現在還在跟著六小姐學藝。能教出這樣的徒弟,師傅的水準也就可想而知,真是不必在此浪費時間了。

不過,玉珠微笑著,等翁老將自己介紹給鄭先生後,上前給鄭先生請安,同時告知他的高徒現在在她身邊幫忙,一切安好,也謝過鄭先生允許徒弟給自己幫忙。

為了證明此老的雕工,翁老喜滋滋地從一旁的木架上拿起一塊計時用的玉滴漏,說道:“請袁小姐上眼,此物怎樣?”

滴漏呈桶狀,中間為洞,用於滴水計時。初看上去,這塊滴漏溫潤圓滑,外形優美,在日光下放出濛濛的細光,確實是件上品,非是一般玉匠可以雕琢出的,但在玉珠這樣的雕刻大家來看,雖然出眾,但也就是如此罷了。

玉珠客氣地用手接過。滴漏剛一入手,玉珠便輕咦了一聲,將之送到眼前,仔細觀瞧,雙手在上面不住地撫摸。原來這玉入手後卻是比其他的上品玉件更加的細膩溫手,手上傳來陣陣的舒爽之意,便如數九寒冬時將手浸入溫泉中一般,全身似乎都輕鬆起來。

翁老在一旁,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道:“袁小姐也發現了此玉的妙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