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落葵微微頷首道:“本帝不得不給南方一個交代,如此,本帝便罰你受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刑法,再下界歷三世凡劫。”
落葵眸中閃過異色,仍端坐不動,緩緩道:“我與舍妹並未有什麼損傷,天帝如此重罰,倒叫我心裡不安。”
天帝微微頷首:“即便是如此重罰,我仍覺得委屈了南帝,還望南帝不要怪責。”
落葵在心底微微一嘆,卻未再說些什麼,倒是天帝望著空青,沉聲道:“你此番憑九嬰族之亂,立下大功,是時候行太子冊封之禮了,而半夏是一早定下的太子妃,待本帝與鳳族帝君商議後將婚事也一併定下。”
空青臉色微變,勉力鎮定的淡淡道:“是,兒臣遵旨。”
落葵聞言,身形微微一晃,只覺心底一陣抽痛,幾乎嘔出血來。
此間事了,三人從殿中出來,空青拉住落葵,低語道:“落葵,我不會娶她的。”
落葵微微紅了眼眶,唇角蘊了一絲冷笑,抬眼瞧著他,心下生了隔閡疏離,只揮了揮手,一言不發的拉著茵陳往天樞宮去了。
天宮的秋意與別處的一般無二,暖陽中夾著微涼,秋風蕭索著自宮牆底下捲起落葉,拂過一隊隊仙娥的衣裙,聽得漸行漸遠的環佩之聲,落葵勉力逐出腦中剛才那些的糟心事,淡淡一笑,那傳聞說的果然不錯,這宮裡既靜謐且無趣,若再少了四季雨雪,白晝黑夜,那更是無趣透頂了,看來天帝還真是個重情,單看他為了那澤蘭生母而將天宮侍弄的如同凡間一般,這份用心便是情根深種,而空青,空青對那凡人姑娘的那份痴情,多半也是隨了天帝。
遠遠走過來個姑娘,著一襲粉裙,而一張芙蓉秀面俊俏無雙,額上點了朵海棠花,被秋風一拂,忽明忽暗彷彿真花一般,茵陳附耳道:“姐姐,她便是我與你說起過的紫苑。”
落葵輕輕頷首,正欲過去,誰知一側的宮門裡斜出個青衫子女子,與紫苑直直撞了個滿懷,登時柳眉倒豎,粉面含怒,嬌詫一聲:“大膽,你個不長眼的小蹄子,見了本宮非但不行禮,竟還撞傷了本宮。”她拂了拂衣袖,鄙夷的瞧了她一眼,冷哼道:“我這身兒衣裳若是弄壞了,你那條命也是不夠賠的。”
“不就是身兒衣裳嗎,誰還沒有啊,你得意什麼。”茵陳徑直過去,冷嗤了一聲:“青黛,你少在這仗勢欺人。”
青黛瞥了茵陳一眼,眉眼見盡是不屑的諷意,笑道:“你一個滅過族的帝姬,不配與本宮說話。”
“青黛,放肆。”不待茵陳說話,半夏從暗影中拐了出來,怒斥了一聲:“你如今是越發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南方之事,朱雀族帝姬,也是你能隨意奚落的嗎。”
“姐姐。”青黛白了臉色,正欲分辨什麼,半夏卻沉了面色,揮了揮手,道:“閉嘴,你給我回宮去,好好思過。”言罷,她與落葵相視一笑,道:“我這個妹妹養的嬌縱,叫你瞧笑話了。”旋即瞧了眼在一側神情淡然,款款而立的紫苑,淡淡道:“你退下罷,今日之事,本宮自會罰了青黛的。”
紫苑輕嗤一聲,竟不發一言亦不行禮,轉身就走。
半夏冷眼望著她的身影,冷哼一聲:“狐媚。”
落葵亦是怔怔望著紫苑的背影,如弱柳扶風,婀娜多姿,真真是個臨水照花人,不由的嘆道:“果真是個美人。”
半夏不屑的輕笑一聲:“長得美又如何,說到底也只是個任人使喚的婢子。”
“我聽茵陳說,她是百花坳裡的海棠花修成的仙君,怎會做了個仙娥。”落葵眸色閃動,直直望著那抹粉色身影消失不見,方才回神問道。
半夏揮了揮帕子,將方才那股子海棠香氣盡數驅散,才捻著帕子笑道:“她若是天宮裡的海棠花,封個仙君倒也當得,可她偏偏是凡間的海棠花,被二殿下帶上天宮前,已在凡間修成了人身,沒有當作海棠花妖扔進鎖妖塔已是便宜她了。”
“在凡間便已修成人身了,那怎會又以本體進了天宮呢。”
半夏沉吟道:“這我就不太清楚了,二殿下下界歷劫,回來時便將她帶了回來,種在百花坳裡,原本也沒什麼稀罕的,可誰料帶回來不過五百年,便修成了仙君,我們這才知道她在下界已修成人身,只是不知什麼原由被打回了本體,你看她的模樣家世,哪裡比得上青黛,可二殿下偏偏就只對她青眼相待,從不多看青黛一眼,青黛只不過是刁難了她幾回,竟被二殿下責罵了,她這不是狐媚是什麼。”
落葵一時無言,龍族與鳳族向來最看重門第,更遑論一個仙娥了,她在心中暗歎一聲,門第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