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字間迎風搖曳。
落葵與望月砂對視一眼,二人之間飛快的閃出一截尷尬的距離,一左一右倚靠著巨石,稍事休息。
殘陽將那石頭曬得溫熱,落葵靠在邊上,揉了揉又酸又漲的雙膝,且嘆且笑:“可算是到了,望月砂,去哪買符籙。”
這一路上安穩至極,既沒冷刀子捅心窩,也沒喊打喊罵搶東西,望月砂幾乎要忘了打劫這回事,聽到這句話,他的心又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裡,不禁暗自腹誹,去哪買符籙,他怎麼知道,他也是頭一回來魔界,他對這地界也不熟,遂磕磕巴巴道:“那個,這個,進鎮找找看,我也,也沒來過啊。”言罷,他不甘心的低聲嘟囔了一句:“女強盜。”
落葵挑眉一笑,對這句話充耳不聞,並沒有半點的做了虧心事後的心虛,反而非常有做強盜的自知之明,狠狠推瞭望月砂一把,凶神惡煞道:“那還不快走。”
殘陽斜照,晚風瑟瑟,風掀起點點黃土,帶著點腥氣撲到兩個落魄的人身上,有幾分蕭索。
就在舉步進城之時,二人眼前一花,天青色的光像是從天邊掠過,落在二人眼前,落葵的細腕隨即被人抓在了手中,傳來個略帶驚喜的聲音:“總算
找到你了,原來你在這。”
落葵定睛望去,竟是空青,她心下一沉,臉色轉瞬暗了下來。
見到空青現身,望月砂的眉眼間露出一絲喜色,飛快的跳出八丈遠,指著落葵幸災樂禍的嚷嚷起來:“哈哈,女強盜,你這是打劫了誰,被抓了個現行罷。”
還未待落葵說話,望月砂捋了捋衣袖,拔腿就跑,還不忘回頭奚落幾句:“這位兄臺,你就慢慢跟女強盜掰扯去罷,她耍起流氓來,鬼都怕,你可要抓緊了她,別再讓她跑出來害人。”
落葵氣的臉紅耳赤,連連跺腳,只覺晦氣的一把甩開空青的手,寒了臉色,一言不發,頭也不回的向前疾行而去。
空青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頭:“我是來找你的。”
落葵不語,只在心裡暗道,傻子都瞧得出你是來找我的,她加快了腳步,一味向前走。
空青哽了一哽,囁嚅唇角良久,苦澀道:“那個青黛,是,是半夏同族之人。”
落葵身形微頓,陰沉著臉暗罵不止,真是倒黴催的,這個災星,害的自己平白遭了無妄之災,罵完了出了氣,她繼續疾步向前。
空青狠狠嚥了口唾沫,有些木訥道:“你去哪。”
落葵仍舊不語,暗罵了一聲關你屁事,繼續悶頭向前走。
“你不想離開魔界麼。”空青在後頭緊追不捨。
想啊,如何不想,可就是不想和你一起離開,落葵暗自腹誹,越走越快,就是不肯回頭。
“你是要進城買跨界符籙麼。”空青追了一句。
眼看著離城門越來越近,落葵跑了起來,艾草色的裙角飛揚起來,像春日裡的一痕草色青青。
“你有銀子麼。”空青疾行幾步,在落葵身後喊了一句。
落葵身形微頓,這可真是殺人誅心,如今的她身負分文,無論是住店吃飯,還是買符籙離開此間,都是一場空談。
空青追到她的身旁,眸光一片赤誠,滿口苦澀的說出一大段話來:“我不會將你怎樣的,先去吃飯,然後我帶你離開,這是我惹的禍,合該我來善後,你不欠我甚麼,不必有所顧忌,也不必怕我以後來找你討債還人情,我不會的。”
晚風夾著點點黃沙,帶著疏落清爽的草香,撲在臉上,落葵靈臺清明,眼下這光景,人在矮簷下,她再如何的心不甘情不願,也只能如此了,她的眸光轉也不轉,淡淡道:“好。”
這城鎮雖然不大,可街巷縱橫修的極為規整,說是魔界之地,但與人界城池並無大的差別,一水兒的灰磚黑瓦,在殘陽下泛起粼粼金光。
在城中走了一圈兒,往來之人的樣貌裝束與人族並無差別,並沒有人留意到落葵二人,她不禁起了好奇之心,人界中只流傳了關於魔界的隻言片語,最多的記載便是洞裡族,落葵對整個魔界知之甚少,眼見這情形,她不住的仔細打量起左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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