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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回 刀子嘴豆腐心

至於見愁,倒是十分乖覺的一言不發,只眸光嬌媚流轉,一邊覷著蘇子的神情,一邊捂著熱騰騰的杯盞,連灌了幾盞熱茶,才從寒冷中緩過勁兒來,拿著令牌衝著蘇子輕聲告退“蘇將軍,住處已收拾好了,屬下去山中巡查。√”

蘇子微微點了下頭,和緩了語氣道“你去罷,萬事小心,幾處陣眼與山門要格外仔細些。”

見愁垂首稱是,疾步離去。

此間事畢,蘇子陰沉著臉拉過落葵的手,杜衡在一側捧燈照著,那手上的新傷並非是尋常的刀劍留下,反倒是一朵朵花瓣狀的血痕,燭火流轉照耀下,那花瓣一瞬兒合攏,一瞬綻開,像是活過來一般,血色刺目。

蘇子越看越恨,眸子厲色閃現,落葵自小到大淘氣,大禍小禍闖個沒完沒了,義父動了幾次家法,皆是他撲在落葵身上替了,後來義父去世,落葵成了孤女,縱使她闖再大的禍,他也從未捨得動過她一個指頭,如今他心疼的如珠如寶的丫頭,被人傷成這樣,他疼的殺人的心都有了,語氣也益發不善,齜著後槽牙像是要吃人一般“這是修羅聖花留下的傷,幸而此人修為低微,你內傷不重,手也還好,落葵,到底是誰傷了你。”落葵身上的寒氣久久不散,唇齒間也是清冷逼人的氣息,神情平靜的將今日之事娓娓道來,言罷,她咬著牙憤恨不已“蘇子,你去告訴雲良姜,若他下回再如此冒失,我就去告訴列侯,打斷他的腿。”

“雲良姜的事,我會料理,你放心,只是晉和。”蘇子微微一頓,他是豁達之人,不嗜殺戮,但也有不容觸及的底線,落葵,便是他的底線之一,他瞪著那傷,幾乎咬斷了壓根兒,惡聲惡氣的吩咐杜衡“你去,吩咐晉和宮裡的人,用咱們觀裡的手段傷了她的手。”

“等等,杜衡等等。”落葵連忙出言阻攔道“如今多事之秋,蘇子,莫要再徒生事端了。”

蘇子桀驁冷笑“她能說打就打說傷就傷,我自然也能。”

見落葵傷成這樣,手上恐還會留疤痕,空青早恨上了始作俑者,蘇子的睚眥必報甚合他的心意,他陡然驚覺,原來天不怕地不怕,活得肆意悵然竟是這般痛快,於是果斷添了一把柴火燒的更旺些“與不講理之人只有動手這一招,落葵,若你不便動用宮裡的人手,我走一趟也未嘗不可。”

落葵擺了擺手,很是無奈的輕笑“你就別拱火了啊,罷了罷了,杜衡,你去罷他們下手知道些輕重就好。”

方才人多事雜,落葵顧不上手上的傷,這會兒閒下來了,她終於覺出手上火辣辣的生疼不已,碰了疼,不碰也疼,如同被蟻蟲啃咬,細細密密的疼鑽進骨髓深處,不多時,她的冷汗就下來了。

蘇子又是心疼又是惱怒的瞟了她一眼,叮叮咣咣一陣輕響,翻出大大小小十幾個雕花玉瓶,重重摔在落葵面前,斥道“伸手,敷藥。”

落葵縮著脖子乖順的伸出手去。

蘇子一邊敷藥,一邊絮絮叨叨的罵個不停,字字句句皆是心疼“你也是,她要打便打,明知打不過她,你還不跑,你長腿是幹甚麼使得,我教你的打架兩大法則你都就飯吃了麼,不知道修羅聖花留下的傷痕去不掉麼,你這樣難看的一雙手伸出來,哪裡還有半分姑娘家的體面,回頭再因為這個嫁不出去,我可不養你。”

落葵疼的直抽冷氣,聽得這話,咬著牙一邊笑,一邊擠眉弄眼,示意蘇子輕一點。

蘇子手上愈加輕柔,口氣也愈加兇殘“疼麼,知道疼你還往上衝,你莫不是傻,平日裡的那些機敏都去哪了,真是不疼不長記性。”

空青失笑,心道這哪裡是兄長,這分明就是個親爹,還真是長兄如父,訓起落葵來毫不留情,繞是她平日裡再牙尖嘴利,這時候也只能服軟,老老實實的聽訓。他眸光在落葵臉上一繞,連連輕笑“還好還好,臉色還好,氣息也還好。”

落葵翻了個白眼兒,哼道“你是想說幸好沒打在臉上,沒有鼻青臉腫破了相罷。”

空青臉色有些尷尬,心中所想被一語道破,他不禁一時無語。

落葵笑望著蘇子,輕輕蹙眉“蘇子,我還是更喜歡你對著旁人,一臉狂傲不屑的樣子。”

蘇子狠拍了她的額頭一下“你是說我對你太好了,你受寵若驚。”

落葵縮了縮脖子,一臉心虛。

敷完了藥,藥膏未乾之時,落葵支稜著雙手甚麼也幹不了,抿了抿乾乾的唇,衝著蘇子討好笑道“我渴了。”

蘇子翻了翻眼皮兒,乾脆利落的吐出兩個字“渴著。”

落葵哀嚎一聲,可憐兮兮的趴在桌上,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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