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冷冷開了口:“觀星齋今日上了摺子,說是已占卜出七星圖下落,三個月後會在天目國現世,你可都安排好了。”
曲天雄心裡發虛,並不敢抬頭看他,只垂首稱是。
霖王唔了一聲,眸光喋血,在曲天雄臉上巡弋片刻,竟莫名的有些興奮:“此番有把握麼。”
曲天雄忐忑不安的低聲:“主子放心,萬無一失。”
霖王點點頭,言出狠厲,讓曲天雄不禁打了個寒顫:“那就好,若是此番事敗,你和曲家就不必再為本王效力了。”
曲天雄心裡打了個突,事到如今,他與曲家已然沒了退路,即便此事千難萬險,他只能拼命向前了。
子時,一輪滿月靜靜懸在天際,月華慘淡,隱約有斑駁的雜色,像是庭前繁茂的薔薇,映到了月影之上。
一張如意翹頭香案擺在庭前,案上擱了個古樸香爐,慘淡的月華剛好籠罩在香案之上,詭異的是,那香爐內壁上雕了四隻首尾相連的異獸,將一把淡薄的蠻荒之力拘在其中,而香爐中空空蕩蕩,並沒有燃香,香爐外頭則飄著幾簇水色光團,排列錯亂,毫無章法。
落葵在香案前站定,手上白芒一閃而過,指尖凝出一點顫巍巍的猩紅,旋即手腕輕
顫,一滴滴血珠子次第不斷的沒入香爐,直到空蕩蕩的香爐上翻滾起薄薄的紅霧,淡香繚繞,嗅之如蘭似蜜,她才收回手,放在口中嘬了嘬,心中唸叨著,這可是自己的血,半點也不能浪費。
蘇子瞟了她一眼,嬉笑著搖了搖頭,雙手掐訣,指尖逸出一縷紅芒,牽引著那團薄薄的紅色香霧分散開來,紛紛落在飄在香爐外的水色光團上。
香霧方才觸到水色光團,虛空中便傳來一聲悶雷,浮雲層層,轉瞬將圓月遮了個嚴嚴實實,而一縷月華卻破空而出,徑直沒入香爐中。
那香霧隨即極快的一個閃動,各自融入到水色光團深處,凝出一滴波光瀲灩的水珠,定睛相望,每一枚水珠深處,都包裹著一隻香爐內壁上一般無二的異獸。
蘇子雙手輕晃,口中的法訣益發晦澀,包裹著水珠的光團紛紛浮上虛空,在半空中結成一隻不斷閃動的異獸,仔細相望,那異獸赫然與覆蓋在宮城之上的陣法有幾分相似之處。
他的法訣越念越急促,異獸變得猩紅,身形漸漸縮小散開,最後聚成一個個拇指大小的晃眼刺目的紅芒,倏然落於香案之上,忽明忽暗,像是頃刻之間便要彌散不見。
此時,原本遮住圓月的層雲陡然散盡,月華如水灑落,將那團團紅芒盡數籠罩其中。
落葵望著那些紅芒,微微蹙眉,方才那血融的還是稍顯不足,竟無法將這些紅芒盡數凝聚,她猛然一咬舌尖,一口鮮血灑在光點之上,那紅芒原本是虛渺無形之物,一觸到鮮血,卻紅芒大作,竟然漸漸凝聚出實體。
見這情形,蘇子大喜,單手一晃,憑空握住一把邪紅長劍,劍身輕靈,牽引著紅芒極快挪動,擺成一個詭異的陣法,靜靜浮在香案之上。
落葵定了定神兒,忙雙手掐訣,輕聲喝道:“百問水精,疾。”
那紅芒復又極快的旋轉起來,在香案之上有序的排開,竟化作了一個個難辨的字跡,形如百獸。
落葵心神一沉,注視著這些字跡,一眼不錯的將它們銘刻在心,只一個呼吸間,那些文字便重化為紅芒,愈加黯淡,在香爐上紅霧散盡的那一刻,這些紅芒簌的一下全然散盡。
一切歸於平靜後,蘇子忙端了盞桂圓蓮子紅棗羹過來,輕聲問道:“怎麼樣。”
杜衡收拾好香案,拿了一卷巨大的地圖鋪在青磚地上,那圖上山水城池繪的十分詳實,看起來十分繁複。
落葵端著湯碗一飲而盡,蹲在地上,在地圖上巡弋片刻,在繁複中撥開迷霧,倒拿著牆根兒處的笤帚,笤帚把兒落在地圖上的一點,輕輕敲了敲,沉凝道:“就是這裡,從卦象上看,最晚三個月後,七星圖會在天目國建寧城的紅霞嶺現世,只是具體的現世時間,尚未可知,這嶺中地貌複雜,幅員遼闊,卦象上也並未指明現世的具體位置,只能先趕到當地等待時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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