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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說著又向冰清道:“聶冰清,哀家準你即刻回九都聶府,從此貶為庶民,再不得踏進宮門一步!”

頓了頓,又續話:“你當初是怎麼進宮來的如今就怎麼回去,我皇家的東西,你一件也不準帶走。來啊,去她鳳簪,剝她鳳衣,脫她鳳鞋。”

當著這樣多人的面,她的母后就要強行脫她衣服的嗎?

“太后?”

冰清那樣迅速地抬眼看向聶飛鳳,一句話說不出口,眸中滿滿的都是屈辱和怔忪。

“是,太后。”兩旁的宮女應聲上前,毫不客氣地就動手。

宮溟尷尬不已,不動聲色地側過身,避開眼去;聶飛鳳身邊的怡芳也是不忍。

須臾之後,只看幾個宮女託著鳳衣,捧著鳳鞋,執著鳳簪給太后過目,而後就退在一旁。

而地上蜷著的冰清,身上只餘有雪色羅襪,素衣白衫,散著三千青絲,強忍住滿眶的清淚,對著絳紅繡毯,目不斜視:“民女冰清,謝太后數月來費心調教之恩,民女告退,太后,保重”

冰清鼓起勇氣,從容起身,卻是恍恍惚惚,若有所失地走出寧心宮去的。

止步於殿門簷前的一刻,淚水奪眶而出,怔愣了一瞬,才漫無目的地繼續前行。

她本就高雅無垢,那就讓她乾乾淨淨而來,無塵無埃而去吧;她從來也不曾在這裡得到過什麼,對於一個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什麼的人來說,就連卑微地說句失去都談不上。

只是,她怎麼會連回家的路都給忘了的呢?

終於,再度剗襪停在肅冷的宮道中央,彷徨四顧清幽,眼空蓄淚淚空流。

嘆來時花鋪滿路,去時已荒蕪,煙雨一場,浮雲堪傷。

胤澤,人說兩情若在永相望,奈何與君共聚夢一場,曲中人斷腸,夢中暗思量,

——自問手中鴛鴦為誰紡?

“清兒?!”

冰清淚眼凝眸,只見了眼前忽而有一抹漢白,模模糊糊的樣影。

從此,天涯陌路

冰清淚眼凝眸,只見了眼前忽而有一抹漢白,模模糊糊的樣影。

身在幾步之外的人,那樣迅速地向她奔來,長手一伸勢要將她攬進懷裡。

悽婉哀傷的清音,吶吶而起:“明銳哥哥”

她已然不再是天衢的皇后,就自然不能再喊明銳一聲“六叔”了。

冰清閉上淚眼,斜斜地軟進明銳溫暖的懷抱。

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需要一個肩膀。

除了明銳,這宮裡怕是再不會有人這般心疼她,總在她需要倚靠的時候及時出現在她面前。

“清兒,我的清兒”

明銳抱緊人,在她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身子上細細摩挲。

彎身將人打橫抱起,往自己來的方向疾步而去。

==================================*冰*清*皇*後*============================================

冰清前腳走出寧心宮,胤澤後腳就到了殿內。

對著他的母后執禮甚恭,聽他母后說得輕輕巧巧:“聶冰清是哀家為澤兒選的皇后,哀家本以為以她的傾國絕色定能討得澤兒歡心的,可澤兒卻連她一根手指都不肯碰上一碰,看來,真是母后錯了,母后當初不該想當然地替澤兒立後的。”

胤澤不語,不知道他的母后言是此般,意在何處。

聶飛鳳悠悠一嘆,續道:“如今,母后又將她廢了,這空出的後位還給澤兒,澤兒可以自行做主,選一個自己真心喜歡的女子立為皇后,也算是母后對得起澤兒了。”

聽他的皇后被廢了,胤澤在心裡好笑,他想,他的皇后,榮達也因為他母后,湮滅也因為他母后。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聶冰清啊聶冰清,你就註定是這樣可悲的。

聶飛鳳瞥胤澤一眼,淡淡道:“澤兒難道不滿意母后的處置嗎?”

胤澤搖頭,口氣涼涼:“兒臣不敢,兒臣謝母后恩典。”

“嗯,這就好。”

聶飛鳳頷首,垂眸:“聶冰清雖然是母后說要廢的,可畢竟還未有昭告天下,澤兒也無須費事,只賜她一杯毒鴆便好。”

繼而,聲色一變,“要知道,我聶家,決不允許出一個廢后!”

胤澤明白過來,他的母后這是又要借刀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