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灰、小布人用包袱抱起來塞在櫃子底下,然後就跟沒事兒人一樣去吃飯上工。
…………
張翠花和何仙姑到了周明愈家,丁蘭英已經開始給燒熱水,鍋有點小得多燒幾鍋,她還一個小瓦缸給刷乾淨用開水燙燙,等燒開了就把水倒進去存著。
何仙姑進去看看莫茹,問道:“媳子這會兒疼得厲害不厲害?”
莫茹道:“那會兒挺疼,疼了一陣這會兒又好了。”
何仙姑道:“就是這樣,急不著啊。”
下面張翠花指揮周明愈去挑土,又讓丁蘭英把燒的草木灰也掏出來留在簸萁裡。
周明愈道:“娘,挑土幹嘛?”
張翠花:“鋪了炕上,一會兒生孩子接著。”
聽說孩子要生在土裡,周明愈心裡有些難受,可自己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因為張翠花說的就是當地鄉下生孩子的招數兒。
丁蘭英以為他害怕,笑道:“他五達達你別害怕,都這樣兒,你就挑過來放在這裡住會兒我弄,你只管上工去吧。”
上工?
周明愈搖頭,喃喃道:“我得在家裡守著。”
……
莫茹從來不知道生孩子這樣麻煩,以前懷不上還沒來得及想疼不疼。只聽人家說疼得跟二十根肋骨齊斷一樣,她就想自己不能幹疼著到時候直接剖腹產免得遭罪。
結果現在可好,穿到58年,別說剖腹產就算醫院都去不了。
……
沒想到原來真的這麼久,早上開始斷斷續續的一會兒疼一會兒好,中間還睡了一覺,後來又被一陣緊似一陣的疼給疼醒了。
她一直咬牙忍著,這會兒忍不住了,開始哼哼,“哎呀……”
“疼死我了……”她無意識地呻/吟著。
有無數隻手扯著她的腸子,想把她的腸子一寸寸,一分分,一毫毫地掐碎,否則怎麼這樣疼啊。
………
晌天的時候張夠來送飯,就看到周明愈站在堂屋門口,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走來走去,看起來倒像是掉了魂兒似的。
屋裡傳來莫茹哎呀哎呀的呼痛聲,那叫聲不是慘叫也不撕心裂肺,相反非常壓抑,就好像是想哭又哭不出來似的。
張夠一個哆嗦,差點把盆子打了。
丁蘭英見了趕緊接過去,招呼周明愈吃飯。
周明愈哪裡還吃得下去,忍不住又要進屋。
丁蘭英趕緊攔著他,“我說他五達達,你快家去吃飯吧,吃了飯上工啊,別在這裡。”
周明愈哀求道:“嫂子,你讓我進去看看。”
看莫茹疼得臉白那會兒他都恨不得替她生,還去上工,魂兒都丟了!
丁蘭英安慰他:“你別擔心啦,生孩子都這樣啊,妮兒是年紀小第一胎肯定吃點苦頭,等第二個就好了。”
周明愈一聽還第二個,要再這麼來一回還不得嚇死人。
這時候屋裡莫茹的叫聲更痛苦起來,周明愈心抽的一下抬腳就往裡衝。
丁蘭英伸手沒攔住,就被他給衝進去。
屋裡張翠花和何仙姑還在聊天呢,看到周明愈衝進來,驚訝道:“你幹什麼,快出去,出去!”
周明愈犟起來不肯出去,在外面聽著莫茹的聲音他心都要碎了還不如在這裡守著。
張翠花苦口婆心的:“女人生孩子,哪裡有男人進產房的,不吉利。”
周明愈不肯,“哪裡有吉利不吉利的,我要守著。”
何仙姑笑道:“紅鯉子可是個好孩子又孝順爹孃又心疼媳婦,不是說對大人不吉利,是對孩子不吉利。你是個男人陽氣可旺了,在這裡容易衝撞了孩子嚇著它,你先出去等生下來再叫你看。”
周明愈不信,後世產房都讓爸爸陪著的,你騙不了我,再說我是無神論者……
我要第一時間和小東西對暗號,告訴它,你欺負我媳婦兒,我是要打你屁股的!
他不肯走,他趴在炕上拉著莫茹的手,一副親孃要棒打鴛鴦的架勢。
張翠花急了,氣道:“你這個熊孩子,不聽孃的話兒是吧。那好,你自己接生吧,我看你能耐的。”
她抬腳就往外走。
何仙姑哈哈笑道:“這是幹什麼,孩子沒經歷過這陣仗害怕是難免的,反正現在還沒生讓他先待會兒,快生的時候再出去守著。”
周明愈就朝張翠花笑,“娘,俺大娘說的對。”
張翠花看兒子臉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