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張望了半天見屋裡雖然沒有打起來,但是氣氛也相當緊張的。
最後村裡的老書記李柏青出來做了和事老,讓周明愈拿開一塊板子給他們看看,省得他們不死心,總覺得勞模藏糧食出去亂說。
看在李柏青的面子上,周明愈就拿開一塊板子,只夠讓一個人探頭上去的。
他看了看那些人,“崔書記,你來檢查檢查?”
崔發忠卻不想做這樣掉價的事兒,他剛要指讓自己的人上去看看。
莫茹指了指賈存放,“賈書記上去看唄,要是別人看說啥也沒有你肯定不信啊。”
賈存放蹭得躥過去,“當然得我來檢查!”
他們在堂屋檢查,莫茹就抱著周七七往西間去,站在閣樓下面盯著賈存放等人。
賈存放踩著凳子,好不容易把頭從木頭縫裡鑽進去,往東邊看看,空蕩蕩的沒什麼,往西邊看看——
啊啊啊啊!好多棒子!!!
賈存放立刻心跳加速,啊啊啊地叫著,雙手扳著木板子就要往上爬,結果力氣太大,一下子把腳下的凳子給蹬倒,登時整個人掛在木板上跟上吊一樣。
下面的人看見立刻把他的雙腿給抱住,又把凳子給他放在腳下。
崔發忠也激動起來,“賈書記,怎麼樣?”
賈存放只覺得呼吸困難,心臟狂跳,“好多,好多糧食!”
崔發忠冷笑一聲,對周明愈道:“好一個勞模啊。”
周明愈一揚濃眉,“受之無愧啊,這可是高書記說的。”
崔發忠讓賈存放下來,他上去看看。
賈存放恨不得爬上去呢,只可惜口子太小上不去。
他只得退下來讓崔發忠看看,但是那口子太小,他往下退的時候腦袋卡在那裡一時間拿不下來。
崔發忠又急著催他,一個侄子見狀就直接把賈存放給扯下來。
“啊——”
賈存放的兩隻耳朵被木板子夾住,拖下來的時候耳朵都蹭得血淋淋的,疼得他鬼叫鬼叫的。
崔發忠陰沉著臉,“再撬一塊板子下來!”
那邊有人就要動手。
周明愈冷冷道:“我倒是看誰敢動。”
崔發忠哼了一聲,“別以為你是勞模我不敢收拾你,你們敢藏糧食就是罪人,要拉去挨鬥坐牢!”
他站在凳子上,雙手握住一塊板子,一用力居然直接掰下一塊來,這樣他的大頭就能暢通無阻地探過去。
他左右看了看,什麼也沒有,“賈存放,你看到什麼了?”
賈存放已經蹦到了西間,指著上面,“崔書記,這裡,這裡,好多棒子!”
崔發忠看了看,根本沒有,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莫茹譏諷道:“賈書記,你是不是妄想症啊,俺們先鋒大隊可不是你們賈家溝,我們要講證據,不是靠胡思亂想!”
賈存放受到莫大的侮辱,非要讓人把頂棚全都鑿開。
崔發忠從凳子上跳下來,“你來看!”
賈存放蹬蹬地跑過去,上了凳子,蹭得把腦袋探進去,往西邊一看——
明明好大一堆黃燦燦的棒子,因為西邊山牆有玻璃窗,光線明亮得很,看得清清楚楚 !
“崔書記,好多棒子!”
崔發忠又上去看,只是入口還是不夠倆人擠進去的,賈存放之下先下來。
崔發忠上去一看,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周七七在下面哈哈大笑,“傻子~~~”
莫茹輕輕地哄她,“好閨女,不能這麼沒禮貌,別人傻了夠鬧心的,說出來多不好。”
賈存放:你才是傻子,你們全家都是傻子,老子就是看到了!
結果這麼來回幾次,還讓別人上去看,上面就是沒有玉米!
最後賈存放非要把閣樓板子全拆掉。
周明愈已經很不高興,對崔發忠道:“崔書記,你們這樣我可真覺得是故意來找茬的,我要去公社告狀。”
崔發忠還真是說不出什麼來,因為他真的沒看到棒子啊,賈存放不會是得癔症了吧。
最後周明愈再一次好心地拆掉一塊板子,讓他們可以兩個人一起去看。
結果依然沒有!
賈存放要瘋了!
他明明看到了,好大一堆,起碼有三千斤。
他跟每一個上去過的人確認,每個人都朝著他搖搖頭,用近乎憐憫的眼神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