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既然已經有了項寡婦的指認,眼前這人應該就是如假包換的項望山沒錯了。
徐曼青此刻只覺得頭大如鬥。雖然之前在出項盛恆那檔子事的時候她還曾經盼星星盼月亮地祈求這個掛名夫君趕緊回來,如今正主“第五文學”雖然現了身,可這跟她之前預想的也差得太遠了!
忽然驚覺從承宣使府上門下拜帖那日起,她就開始踏入了這個男人設下的層層試煉裡。
這忽然出現的項望山竟然能如此不動聲色地設下這環環相扣的局,而且還有通天的能耐能動用到承宣使府的關係,擺明了就是要試她一試。
若她在這場試煉中行差踏錯一步,在大齊這種以男子為尊的社會,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一個女人再有能耐,充其量也就是隻“胳膊”,還能掰得過夫君這隻“大腿”?在這個時代,女人再強也得仰著男人的鼻息過活,就算尊貴如高太后,當年不也是靠著雍宗的榮寵才被立為正宮,也才有了今日的地位麼?
若項望山想要不聲不響弄死自己,真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徐曼青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有些後怕,能將她這樣還算是有頭腦的現代女人瞞騙到最後一刻,這男人的城府和手段豈是一般人能夠企及的?
見徐曼青縮在床角發愣,項望山雙手支在腿上,反而先徐曼青一步開了口。
“對不住。”
“啥?”徐曼青愣了一下,萬萬沒料到這男人開口跟她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在向自己道歉。
“我說,這件事情,是我對不住你。”
項望山語氣誠懇,雖說是在道歉,可氣場卻是一派光明磊落,反倒讓徐曼青揪不住短來。
“不過經了這事,我項某人便認定了你是我的妻,日後定當敬你重你,護你一生周全。”
徐曼青聽得詫異,想不到這項望山說話竟如此直截了當。
可若這番話是在這一系列的事情都沒有發生前就說出口的,她可能還會因此而感動非常。可她這次被戲弄得極慘,在這個男人面前是面子裡子都丟了個盡。如今再聽到項望山說這樣的話,心中也難起漣漪了。
她雖在理智上十分清楚項望山懷疑自己的動機——像她這樣被退了婚之後為了不蹲牢子又死皮賴臉地求項寡婦抬她入門的女子,註定一開始就輸在了起跑線上。也難怪他這般不信任自己,偏要弄出什麼鴻門宴的局來試她一試。
但在感性上,徐曼青著實是咽不下去這口氣。
要知道包括退婚在內的一攤子爛事都是前身徐青犯下的,雖然接了她的身子就要對她以前的行為負責,但徐曼青心中的苦楚又能跟誰說去?她當初給那徐青擦屁股就已經夠辛苦的了,如今又為了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被項望山折騰了一番,如今就算項望山放了話要待她為妻,可誰知道若日後兩人有了口角,這項望山會不會又舊事重提拿出來奚落她一番?
徐曼青強迫自己振作起來,理了理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項望山想要知道她是個怎樣的人,她徐曼青同樣也想知道他項望山是個怎樣的人。
“我可不可以問一句,若是我在一開始就接下了拜帖來承宣使府伺候,你將如何待我?”
項望山倒不打算隱瞞,既然已經承認了徐曼青的地位,那便要對自己的妻子坦誠以對。
“若你接貼,便說明你貪圖錢財不守婦道,那一千兩銀子便當做是你這段時日伺候我孃的辛勞所得,自此我們二人再無瓜葛。”
言下之意,便是會休妻了。
“那若我膽小怕事不敢來承宣使府上換回婆婆,又該當如何?”
項望山道:“你只是婦道人家,遇到這事我也不求你大仁大勇。你若不來,待日後真相大白,我二人可至官府和離,你的陪嫁與這段時日賺來的資財可盡數帶走。”
“那我若是來了,卻又從了聶定遠的意呢?”
這個問題一出,項望山並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只是眼裡閃過一抹冷意,看得徐曼青脊背發涼。
項望山見徐曼青似又被自己嚇到,便轉移話題道:“事實是你非但沒有拋棄婆母,還將那潑天的富貴拒之門外,我項某人此生從未佩服過女人,今日算是開了眼。”
“娶妻就當娶你這樣的女人。”
堅韌,聰慧,機智,勇敢。
這樣的品格,在男人身上都未必能夠同時具備,更何況是一個目不識丁,未上過一天學堂的女子所能輕易辦到的?
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