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一開始就先給項寡婦戴頂高帽,果然便見項寡婦原本陰沉的臉色好轉了不少。
“我原本已經將自己關在閨房中繡嫁衣,誰知那王員外家的公子不知被什麼豬油蒙了心,竟然遣人到我家來提親,說要抬我做貴妾。”
徐曼青哭道:“可我是斷斷不願委身為妾的呀!俗話都說寧為窮□,不為富人妾,我若嫁到王家,那可真真是進了火坑啊!可誰知爹爹不知是被王公子下了什麼迷藥,竟然被他說動,便打定主意要來項家退親。”
“我當時是千般阻撓,可爹爹卻不聽我勸……”
“最後,竟落得個死了都進不了家門的下場……”
雖然說這些話是有點對不起徐大壯,可如今徐曼青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只能求她的便宜爹爹在泉下莫要怪罪才是。
“項大娘,這都是我們徐家的報應,我也說不得什麼。”
“如今,因為項家退了親,王家那邊更是翻臉不認人,甚至還反過來誣賴我爹是異想天開要將我嫁予他家為妾。可是項大娘當初也是看到的呀!那王家的家奴當初還陪著我爹來項家退親的。”
項寡婦對此自然是心中有數。
“里正已經多番催促我趕緊另尋親事,可是我已經下了決心,這輩子,是非項大哥不嫁了!”
“求項大娘行行好,看在青妞孤苦無依的份兒上,就收了我入門吧!何況在我爹去後,我家沒了當家的,若我再被官差抓去蹲牢子,我弟弟可怎麼辦啊?”
項寡婦聽得一愣一愣的,也覺著這徐曼青很是可憐,但終究是多了個心眼,哪願意這般容易就信了徐曼青的話。
“徐姑娘,既然你這般直白,我老婆子也不怕與你多說幾句。”
“在跟你家提親之前,我也不是沒託人打聽過,雖然只是傳言不足為信,但卻也聽說你自小就是打著算盤想嫁入豪門享富貴的。開始我是水過鴨背,全當是左耳進右耳出了,可後來在那節骨眼兒上又出了王家的事,你又讓我如何信你?”
徐曼青自然知道以前的徐青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想到自己既然佔了人家的身子,自然也得幫她擦屁股圓謊,這才苦著臉解釋道:“若我說完全沒有肖想過,也確實是騙人的。可那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也只是在年幼無知的時候隨口說過,誰知便被鄉里鄉親們記牢了。待我長大了,他們也總是愛拿幼時的童言來取笑於我。這一來二去的,假的也都變成真的了。”
見徐曼青言辭懇切,項寡婦一時難以分辨真假,又想起項望山臨走前交代的話,便還是決定要鐵了心腸,今日一定要把徐曼青給回絕了才是。
畢竟這人心隔肚皮,現下徐家真可謂是大難臨頭。俗話都說人在屋簷下,都得矮三分,她又如何得知這跪在自己身前的徐曼青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徐大壯已經不在了,這死無對證的,嘴巴又長在徐曼青的身上,她自然是怎麼編故事都可以的了。
再說現下項望山已經隨軍遠去,家中忽然多了這麼個俏生生的媳婦,若自己彈壓不住惹出點什麼么蛾子來,可真是不好收拾了。
“你還是回去吧,如今我們兩家退了親,本就應該避嫌。你這樣冒冒失失地就闖到我家來,也不怕失了閨譽?!”
徐曼青見項寡婦語氣冷淡,心中頓時涼了一截,便知若再不使出殺手鐧,估計今日這趟門是白來了。
只見徐曼青緩緩抬頭,眼神與項寡婦直視,不卑不亢地道:“項大娘,人心都是肉長的,我素來聽聞項大娘待人和藹,今日對青妞如此絕情,也只能怪我們徐家先對項家不住。”
“我也沒什麼好抱怨的,只想最後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最後若項大娘還搖頭說不,那青妞也只得認命了。”
“我知道,別人都說我嫌貧愛富,可我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就算我多做解釋,別人也只當我是巧言令色,不足為信。”
“如今我徐家正是落難,此番說法似乎更沒有說服力,但我是真心想嫁入項家,此話若有假,那便讓我遭天打雷劈,死後進那阿鼻地獄受盡酷刑,不得好死!”
這發毒誓在現代來說不痛不癢,花花公子在泡妞的過程中可以被一天被雷劈個幾次都沒關係,可對這迷信盛行的古代而言,還真不是隨意能說出口的話了。
果不其然,項寡婦見她發了如此重的毒誓,臉色都跟著變了變。
“如今項大娘一人獨守項家,裡外都沒個照應,若是抬了我入門,還能相互幫襯著。對項家也不是什麼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