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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上身卻是極為平衡,手握了橫笛吹奏,笛聲激越,琴聲蒼涼,兩相沖擊,卻如兩軍對壘,刀劍相擊,把整個場子帶上了另一個高潮。

我從沒想到,他舞動起來,卻也是如此的好看,像是藍天展翅的飛鷹,水裡搏殺的蛟龍,森林裡老虎撲食……當然,後面一種殘忍血腥了一些……我得承認,看得我目不轉睛,只顧盯著他了,連桌上羊肉冷了都不知道。

好不容易一曲終了,場上靜了下來,他回到我的身邊,我還沉浸於樂聲之中,當真如餘音繞樑,三日而不知肉味。

“喂,好嗎?”

“好,我從未聽過如此動聽的音樂和健舞……”答了之後,才感不對,怎麼自己將‘妾身’兩字給忘了?這可是不敬的!他的問話語氣也不對,怎麼能如此隨便,連‘本王’兩個字都忘了?

回頭一望,卻見他並不在意,眼未望我,露在外面的嘴角與額頭卻有稍稍地紅,一揭衣襬在我身邊坐下,輕聲道:“是嗎?”

我以為他沒有必要問我的,我不過是他一名姬妾,還是沒名分的那種,恐怕是無人可問,才不得已地問了,於是肯定做答:“妾身未曾想到王爺的健舞,也跳得這樣好。”

其實我是想說,這平日裡裝模作樣端正嚴謹王爺什麼時候學會了這等我等粗人才會玩的東西?

他咳了一聲,未回答我,只把桌上的一樽酒飲了,又腰身筆挺地坐著了。

看樣子他挺高興的,因為我看清了他眼裡一閃而逝的笑紋:可憐的孩子,長這麼大從沒有什麼娛樂吧,所以,偶爾一次放縱,心底其實挺高興的了,也要擺出個端正的樣子來?

商團的人請客是不會問出處的,客人的身份也只商團內一兩名送出請箋的高層才知道,所以,沒有人知道這臺下三百人是何種身份。

所以,當那臉上俱是笑意的胖嬤嬤使了兩個人提了壺美酒送到我們桌上,以感謝夏侯商帶動全場的氣氛,兼之多謝他以笛聲娛樂了全場的時候,我有些緊張,生怕被人認了出來,可身邊的客人除了拍了拍巴掌,沒有人有異樣,我便放下了心。

看來是他的面具起了作用。

美酒擺在我們桌上,用透明的琉璃樽盛著,裡面的液體燦如黃金,略一晃動,便如融金流動,同是琉璃制的磨沙塞子揭開,便隱隱有一股清香傳了出來,讓我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是波斯陳年的黃金葡萄酒。

可惜,這樽酒卻被夏侯商提到了他的面前,自己倒了一杯,一仰頭喝了,看來,他不準備共享,我也沒有什麼立場去爭……我可時刻記著我妾婢的身份的。

只得從懷裡拿了方錦帕出來,給他擦了擦他嘴角的酒浸。

這才是我應該做的。

當然,心裡自然是恨的,尤其是看到那酒不一會兒就少了一大半之後。

要知道,酒對我來說,也如肉一般不可缺少,小二家裡原來營的就是著名的酒莊:醉仙樓,雖是開酒莊的,卻喜歡舞劍弄拳,因其父和我父相熟,入伍之時便直接升為校尉,成為北斗七星之一,只是我一開始不知道,我父讓他入伍,不光為了父輩相熟,和我父相熟的人多了去了,為何只準了他入伍?更何況,他家不過一個小小酒商而已,他練武雖刻苦,可骨骼纖細,武功不高,也沒有什麼天份,如果不是組了七星陣,在很多場戰鬥之中,他都會命喪當場。

直至那一天,我才知道,為何父親偏偏選了他成為七星近衛之一。

當我被人架出宅門,送上馬車,而他穿了我的衣服,跪下向我拜別,嘴裡道:“快走,將軍……”。那一瞬間我才知道,父親為何選了一位骨骼如此纖細的人入了七星衛。

那一天,藍天碧空,一望如洗,我被小七點了啞穴,混在斷頭臺下的人群之中,依靠在小七的身上,看著小二跪在臺上,從容地將打得面目全非的臉放在了斷頭臺的木臺上,他眯著眼向側望的時候,我敢肯定,他看見了我,因我感覺到他無聲地對我道:‘將軍,保重。’,鍘頭刀落下……他輕笑出聲:“刀不夠快,再來……”

他是一個膽小的人,一開始入伍,第一次殺人之後,一個人躲在帳篷裡三日不願意出來,被其它六人嘲笑了差不多半年時間,可那一次,他的頭被放在斷頭臺上時,脖子與頭相連的,只剩一層皮,卻對那揮著刀的劊子手道:“刀不夠快,再來……”

不知為何,以後我每一次飲酒,無論多麼甜美的酒,裡面都彷彿有鹹腥的味道,就如濃濃的鮮血,可我依舊愛飲。

也許只有如此,才讓我可稍微忘記斷頭臺下那釋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