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了又抖,呼扇呼扇地煞是好看。他本想跺一跺腳就此拂袖而去,但最後還是又隱忍了下來。
十貫銀錢雖多,但要是真能換回兩頭耕牛的小命,算下來還是值得的。要知道那兩頭耕牛在健康時至少可以賣到三十貫,要是死了可就什麼也沒了。夏得章不想放棄這次機會。
“夏伯父,不行的話您就回去考慮一下,十貫銀錢,根治兩頭患了腸闢的耕牛。考慮好了再來找我吧。”柳一條也不催促,痢疾這種病擔擱一天就有一天的危險,他相信夏得章不會考慮太久。
而且夏得章今天的到來讓他有了一種想法。
那就是,獸醫,在這個時代或許是一個不錯的職業。如果把老柳培養成一個新時代獸醫的話,會不會很有前途?
“好!不用考慮了,十兩就十兩!”關鍵時刻夏得章還是分得清孰輕孰重的。
柳一條讚賞地看了老夏一眼,雖然對他欺騙柳老實的行為還有些惱怒,但是他這個人做起事來還是很果斷的。起身拿來紙筆,放到夏得章的面前,道:“那就請夏伯父在這裡寫個字句吧,先預付錢五貫,作為前期的藥錢和定金,等治好之後再付清剩餘的五貫。寫好之後咱們各自簽上自己的名字,一式兩份,各自儲存一張,作為日後違約的證據,不知夏伯父以為如何?”
“這樣倒也合理,”夏得章點了點頭,這種簽約方式倒也新穎,且雙方都有保障,不會怕另一方違約。
“有一點我要說明,”柳一條接著說道:“治病的藥方乃是我家祖上所傳,不便外洩,你的牛隻能在我家中醫治。最多三日,我便可還你兩頭健康的耕牛。”
“當然,如果夏伯父信不過小侄,還是早些另請高明的好。”
“賢侄多慮了,若是不信今天我也不會牽著牛來了。”夏得章快速地簽好字,又把寫好的合約和五貫銀錢遞給柳一條,道:“三日後我準時來牽牛。”
柳一條提筆簽了字,笑道:“全作愉快!”
伸出右手,不過中途又給縮了回來,他忽然想這個時代好似還沒有握手這個禮節。
果然,柳一條奇怪的舉動引來了夏得章奇怪的目光。不過老夏現在有求於人,並沒有說些什麼。收好合約之後就起身告辭了。他帶來的那兩頭牛自然也就留在了老柳家。
“一條,這個老夏雖然可惡,但是你一下收他十貫銀錢是不是太多了些?”柳老實這時從內廂走出來,質疑地看著柳一條。幾頭大蒜換十貫銀錢,這是不是太黑了一些?
柳一條心中輕嘆了一下,他這個老爹就是太過老實,都被人騙成這樣了還閒心去為別人操心,難道他不知道對付惡人就要用惡人的方法嗎?
“爹,十貫錢能夠換取兩頭耕牛的生命,你說多是不多?”柳一條接著道:“那個夏得章不是傻子,他既然肯拿出這些錢,那就是說明我給的這個價格在他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並不多。”
“可是治病的成本總共也不到三個大錢,你一下收他十貫總是有些不對。”柳老實還是有些想不通。“咱們老柳家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莊稼人,可不能賺昧良心的錢啊。”
柳一條都快暈了,這種你情我願的買賣怎麼到了柳老實的嘴裡就成昧良心的事兒了?
“爹,這怎麼能算是昧良心的錢呢?他掏錢,我治病,這可是天經地義的事兒。不騙誰,也不搶誰,怎麼能算昧良心呢?”
“說道昧良心,夏得章騙你買下他的病牛算不算是昧良心。如果不是我恰巧能治腸闢之症,咱家的那五貫錢早就打了水漂了,我還昧了良心了我?跟他相比,我高尚地都快成聖人了!”
柳一條有些冒火,聲音也不覺地提高了許多。把內屋的柳賀氏也給驚了出來。
柳賀氏瞪了柳老實一眼,剛才他們父子倆的話她在裡面也都聽到了,她的心裡面也憋了一些火氣。
她走到柳一條的身邊,沒給柳老實什麼好臉色。道:“這件事一條做得沒有錯,像夏得章這種人就是應該好好教訓教訓。收他十貫錢怎麼了?就是收他二十貫,也不過分!”
“你想跟他講良心,但是他跟你講過良心嗎?他要是講良心的話,那頭病牛也不會到咱們家裡來了!一條這麼做還不是想為你出一口氣?你倒好,反而責怪起他了。你要是真有本事,當初怎麼不去找夏得章說理去?!”
“你一個婦道人家,在這裡插什麼嘴!”柳老實被柳賀氏說得臉上有些掛不住,忍不住開口喝了一聲。
“哼!”柳賀氏扭頭哼了一聲,便不再言語,又徑直抱著柳小惠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