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詫異的目光裡,湧進了他那三十三頃的粟米地裡。
搶收,爭取在下雨之前,將地裡的粟米全部收回倉裡,不然,一下雨,一連綿,他這地裡的莊稼,怕是都會再長出一層青綠來,發了芽兒的粟米,還能要麼?
在心急火燎的同時,柳一條也沒忘了,派馬成去了一趟三原,也跟著公孫府和楊府招呼一聲,把人情送去,對於他們聽與不聽,柳一條也沒有多去在意,因為那是他們自己的事,他也幫不上忙。
三十三頃地,很多,不過在四百口人面前,它又顯得很少,只用了一個下午,連帶著一個晚上的時間,所有的穀子都被收割了出來,柳一條揮了揮鐮刀,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這一晚上的忙碌,可把他給累了個夠嗆。
不過,現
是好了,收割完畢,待把它們全都運到場地裡,就是雨,也無畏了。
看了一眼剛才還在跟自己暗中較勁兒的翁玉等幾個佃農,正在傻呆呆地看著自己,眼神中竟還有著幾分的敬畏,柳一條不由得輕笑了笑,當年在鄉下實習時,他好歹也曾練過,‘快刀手’這個稱號,可不是吹出來的,一般人,哪能快得過他?
與柳無塵,李德臣,還有翁玉一起,指揮著佃農們把割好的粟米都整理成一垛,趕著馬車,驢車,人車,著緊地往府宅前的那片空地上搬運。
“李老丈,你的腿無礙吧?”柳一條看了李德臣的右腿一眼,從昨天下午開始,這老頭死活就是不肯回去,非要陪著東家一起收割,現在看他齒牙咧嘴的樣子,定是疼得厲害。
“沒事,老毛病了,挺一挺也就過去了,東家不必擔心。”李德臣故作輕鬆地抬了抬腿,輕笑著向柳一條說道。
“嗯,沒事就好,”柳一條輕點了點頭,看著李德臣說道:“等過了這段時間,有了閒暇,我會派人到三原縣城去請個郎中來為你瞧看瞧看,你的這種病,拖得久了,不好。至於看診的費用,柳府給你報銷,你不必擔心。”
看著這老頭兒這般的用心為自己辦事,柳一條也覺得該做一些表示,不然,寒了這些佃農的心,就不好了。
“東家,不用了,小老兒挺一挺就過去了,這麼多年了,小老兒也習慣了。”李德臣感激地看了柳一條一眼,躬著身小聲地拒絕著。
“好了,李老丈不必多說,這事就這麼定了,”柳一條果斷地擺了下手,把事情定了下來,然後又對李德臣說道:“一會兒李老丈跟無塵管家回一趟柳府,去支取一些銀錢來,讓大家忙了一晚,每人發放兩文的賞錢,嗯,再去鎮上買兩頭黑麵郎來,中午宰了與大家加餐。”
四百個人,兩頭豬,雖不多,但卻也讓聽到的幾個佃農眼前一亮,看他們的樣子,像是好久都沒沾過葷腥了。
“多謝東家!”李德臣與翁玉聞言,臉上都面帶歡喜,只是多做了一晚上的工,這又有錢拿又有肉吃的,也難怪他們會高興。
“嗯,好了,你們這便去吧,這裡有我和翁玉在就夠了,記得天亮之前把事情辦妥,天亮後還有更多的事情等著讓你們去做呢。”柳一條揮手把兩人打發走,然後又與翁玉一起,幫著堆起了粟谷。
“夫君,”凌晨的時候,天剛矇矇亮,張楚楚便帶著小喜,拎著一個食盒趕了過來,看到柳一條一臉的汗水,還有那已經溼透了的衣裳,張楚楚心疼得不得了,忙著掏出一塊絲巾,輕輕地給柳一條擦試。
小喜也把食盒放下,麻利地從裡面端了一碗冰鎮酸梅湯來,雙手捧著遞給了他們家少爺。
看著他們家少爺勞累的樣子,小喜實在是想不明白,堂堂的一個少東家,為什麼還要做這些下人做的活計,把它們全都交給那些佃農不就好了?
少爺是個奇怪的人,又看了柳一條一眼,小喜在心裡給他做出了這們的評價。
翁玉與張楚楚行了一禮後便知趣地遠遠地躲開,順帶地,也把臨近的幾個佃農給叫了開去,給柳一條夫婦騰出一片清靜的空間。
柳一條滿意地看了翁玉一眼,小心地扶著張楚楚在一堆粟谷上坐下,笑著著她,任由她伸手給自己擦拭著汗水。
“夫君趕緊吃些東西吧,這都一個晚上了,定是餓壞了。”見柳一條直直地看著自己,張楚楚忙害羞地把頭扭開,接過小喜遞上來的酸梅湯,吩咐著小喜將食盒裡的點心拿出來。
“多謝娘子!”柳一條伸手把湯水接過,深情地看了張楚楚一眼,道:“不過,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讓小喜來一趟就好,你現在有了身孕,莫要跑得太遠,免得會動了胎氣。”
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