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天剛把從京城來的李紀和大人送走,李知德不論是從身體上,還是從心理上,都長長地出了口氣。再不用整日提心吊膽地應付,生怕會有什麼閃失。所以跟柳一條見面時,李知德的心情也是比較輕鬆愉快。
李知德坐在正堂,笑看著柳一條,道:“幾日不見,柳小哥可是越發精神了。呵呵,上次柳小哥接管而去的那幫夜香郎可還算聽話?”
“託大的福,一切都還算順利。”柳一條拱手道謝,道:“上次多虧有大人相助,不然小民的田地到現在怕是還難以籌集到足夠的肥料。”
“誒,柳小哥不要這樣說。”李知德擺手道:“這本就是互惠之事,柳小哥不也為衙門裡節省了不少開支麼?”
李知德笑著端起茶碗輕喝了一口,眼光瞄向柳一條,道:“柳小哥今次前來,不只是道謝這麼簡單吧?呵呵,有什麼事但講無妨。只要柳小哥所講之事不違法度,李某能幫的自會幫襯一二。”
“多謝大人厚愛。”柳一條起身向李知德行了一禮,道:“不瞞李大人知曉,一條是想要辦一座作坊。”
“作坊?”李知德聞言,眉頭不禁往上挑了挑,問道:“柳小哥,莫不是,你竟想要棄農從商?!”
第74章 竟是舅甥?
“不不不,李大人誤會了。”柳一條急忙擺手,在這個官不言商,商不為官的時代,他可不想因為自己一個人的緣故而影響他們家老二的仕途。遂開口解釋道:“一條本就一農夫,這種地耕田本就是我的本份,斷是不會放棄。至於作坊,只是生產一些農用的犁頭而已,而且我也只是掛一個名頭,生產銷售並不會參與其中,這樣算不得是從商吧?”
“生產農具啊?”李知德的眉頭緩了緩,農具還有醫藥是朝延大力支援的產業,倒沒有多大關係,遂對柳一條說道:“只要你不參與其中便好。要知這為商,雖然沒有什麼不妥,也沒有人強迫著你不讓為商。但是商人這個名頭,說出去總是有傷臉面。再有,二條現在還是王大人的門生,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你可不能讓一個商家出身給他毀了。”
“大人所言極是,一條受教了。只是這作坊,還望大人能關照一二。”柳一條陪著笑臉,故作神秘地對李知德說道:“大人可能不知,這種犁頭是一種新型的柳氏耕犁,要是能在三原縣大範圍推廣開來的話,三原縣所有農戶的耕作速率將會翻上兩倍,甚至是更多。”
“如果能以三原為基,繼而推廣向全國,大人,到時三原縣必然會成為整個大唐帝國的焦點”
“哦?”李知德聞言,眼前一亮,小心肝也開始活泛起來。為官這麼多年,他自然能聽出柳一條話中的意思。要是真能如柳一條剛才所講,那這可是一件天大的政績和功勞,他的官途豈不是就能扶搖直上了?
端起茶碗,牛飲了一口,穩一下心神,李知德開口問道:“柳小哥所言,可為實?真的有那種耕犁?不會是前幾年曇花一現的那種‘蔚犁’吧?”
柳一條意外地看了李知德一眼,沒想這老李竟也知道‘蔚犁’,看來這位縣丞大人倒也懂一點農業,並不是那種百無一用的書生。不過這樣更好,只有懂行的人才能更好地看出曲轅犁的價值。
“大人,”柳一條道:“柳氏耕犁絕不是蔚犁那種粗鄙又極其昴貴的犁頭所能比擬的。一隻柳氏耕犁的造價只有五百文,雖然比現在通的犁頭都要貴上一些,但是他的耕作效率卻是普通犁頭的兩到三倍,有了它,一個農戶就可在相同的時間內耕出更多的田地,這意味著什麼,大人應該比小人更清楚。”
“這意味著,一個農夫,一年的耕作範圍可以擴大到兩至三倍,三原縣很多閒置多年的土地都會被利用起來,糧食的產量也會成比的增長。相應的,朝延得到的賦稅,也會相當可觀。”
不得不說,柳一條略顯低沉的的話語,確實具有著相當大的誘惑力,李知德都被他忽悠得開始暈頭轉向。“柳小哥,你說的那種耕犁現在在何處,可方便讓本官一瞻其貌?如若真如柳小哥所言,府衙定會全力支援。”
李知德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看柳一條所說的柳氏耕犁,如果真有奇效,那他升官的日子可就不遠了。
同時李知德看向柳一條的目光也變得炙熱起來,心道這個柳一條倒真是個旺官的福人,王志洪不就是在他的幫助下才提前被升遷至長安的麼?說不定,他李知德也能籍此早日離開這個地方。
“大人!”這時守門兒的下人進來稟報,道:“門外公孫少爺來訪。”
“蘭兒?他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