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雖然在晉王府呆了甚至不到一日,但是卻也已烙上了他晉王一系的烙印,薛仁貴能有如此前程,李治自然是樂見其成。
“怎麼忽然想到來從軍了?”酒桌上,公孫賀蘭與薛仁貴連飲數杯,公孫賀蘭面不改sè地輕聲向薛仁貴詢問:“之前不是一心想要在柳府做個護衛麼,怎麼捨得出來了?”
“之前某與東家有合約在身,護得柳府三年周全,自是不能背信棄義,隨意奔走。”提壺為公孫賀蘭斟倒了一杯,薛仁貴道:“這一次若非東家相攆,為兄也不會這麼快就想著出來闖dàng。”
“大哥那是不想你這一身的本事埋沒,”公孫賀蘭頗為理解地點頭說道:“現下正逢戰事,正是我等男兒建功立業之良機,似薛大哥這般勇武英雄豈能錯過?”
“賀蘭兄弟言重了,仁貴只是一匹夫耳。”薛仁貴搖頭推脫。
“兄長過謙了。”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作糾纏,公孫賀蘭話鋒一轉,接聲向薛仁貴詢道:“不知我那柳大哥現在如何了,家中可都還安好?”
“府中一切無憂,賀蘭兄弟不必掛念。”說完,薛仁貴神sè一頓,道:“倒是東家月前曾說要出一趟遠mén兒,也不知現在可已歸府。”
“哦,還有,”說著,薛仁貴伸手入懷,掏出一支竹筒信箋遞於公孫賀蘭,道:“這是臨行前東家託為兄jiāo於賢弟的,請賢弟檢視,看是否有什麼緊要之事。”
“哦?大哥的書信?”將酒杯放下,公孫賀蘭隨手接過信筒,面帶著笑意輕聲向薛仁貴說道:“大哥也是,有什麼話直接讓薛大哥轉述不就是了,還非要寫什麼書信這般麻煩?”
“嗯?”信件開啟,方看了兩行,公孫賀蘭的面sè就是一變,整個人瞬間變得慎重緊張了許多。
“怎麼了?”見勢頭有些對,薛仁貴也放下手中的酒杯,抬頭向公孫賀蘭探問:“可是出了什麼事端?”
“大哥他,去高昌了。”一口氣將書信看完,聽得薛仁貴問起,公孫賀蘭左右掃視了一眼,見四下無人注視他們這裡,這才壓低聲間向薛仁貴說道了一句。
“什麼?!”薛仁貴的面sè也是不由一變,同樣壓低著聲音訝聲向公孫賀蘭問道:“這個時候東家他去高昌做什麼?那裡可是候君集的地界兒,他就不怕……?”
“難不成東家他想在高昌斷了候君集的要腳,還是……?”似想到了什麼,薛仁貴有些驚異與不敢置信地抬眼向公孫賀蘭看來,並低聲出言求證。
“事關重大,xiǎo弟得去向元帥回稟一聲!”在心中感嘆大哥膽大的同時,公孫賀蘭起身向薛仁貴告罪一聲,直接向李績還有公孫武德他們所在的席位走去。大哥在信中所述之事,最後到底能不能成,關鍵還是要看這兩位元帥會不會切實配合了。
高昌國都,‘得一醉’三樓雅間。
柳一條與楚弈,還有後來趕至的金燁公主麴寶寶會坐於席前,三個人不緊不慢地吃著桌上的佳餚,之後有一句沒一句地敘著諸如生意、酒水之類不著邊的閒話。
待酒過三巡之後,麴寶寶放下筷箸,最先按奈不住地開聲向柳一條詢道:“柳先生的謀劃,在來之前楚弈就已同本宮提過,現在最眼前的一個問題就是,若是本宮真個斷了前線將士的軍需補給,柳先生如何保證候君集不會立即率軍折返,繼爾將本宮陷於險地?”
“要知道,我高昌有九成以上計程車卒現全都在候君集的掌控之內,”麴寶寶接聲說道:“若是候君集帶兵回來,本宮手中的那些護衛,可是沒有能對抗十數萬軍隊的本事。”
“這個問題,公主殿下自是無須費心,”柳一條不以為意地輕搖了搖頭,自信滿滿意地輕聲向麴寶寶說道:“在來貴國之前,柳某就已曾託心腹兄弟密信於北伐主帥李績將軍,只要候君集那邊稍有動作,他們就會出兵與其纏鬥。”
“勝負尚且不論,”柳一條淡然說道:“但是拖住候君集還有貴國那十三萬兵卒,卻還是能夠做到的。”
“到時候,只要公主殿下斷了前線的補給,”柳一條侃侃而談:“候君集遠在肅州,前有追兵,後無糧草,縱是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枉然。只要候君集一倒,想來以著殿下的手段,那所謂的大皇子與三皇子必不會成為殿下的威脅,殿下的王位也就隨之牢不可破了。”
“說是這般說講,”麴寶寶抬頭正sè看了柳一條一眼,脆聲道:“但是本宮又該如何辨別先生話中的真偽?本宮總不能因為先生的一句話,而將自己,還有追隨本宮的那些部眾全都置於險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