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意思是,讓孩兒也效仿他們?”程處默開聲問道。
“他們是平民,無權無勢,屬於那種沒有穿鞋的光腳之人,自是不怕誰會去找他們的麻煩,並無後顧之憂,且也最易搏得皇上地信任,所以這種方式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至於你,”程咬金微搖了搖頭,道:“還有一句話叫做,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咱們老程家現在,怎麼說也是家大業大,諸事卻是不得不多些準備,不能把錢全放到一個罈子裡。皇上這邊,有爹一人,就足矣。”
今日裡既然說到了這裡,程咬金也索性放開了言講,提前把話與自家兒子提講個清楚明白:“有這種想法的,不止是咱們程府一家,你看看房玄齡那老頭,在皇上還是秦王的時候,就一直跟隨在皇上地身側,歷經風雨磨難,對皇上自是忠心耿耿,但是他們家的那兩個小子,與太子,與吳王關係不也是甚為親密?還有杜淹他們一家,在家守業的那個杜賢倒是不提,杜仁,杜義,還有那個杜子貴,不也是如此?一兄兩門,各下注碼,就像是在賭博一般,財分兩份,各壓大小,便是有一邊輸了,總還是會留下一些可供翻本兒地本錢,不至於絕了家戶,斷了族裡的前程。”
“那爹的意思是,孩兒與小亮,也學他們,分侍太子與吳王兩人?”雖然感覺有些彆扭,不過不可否認的,對於一個世家大族來說,這,確是一個不錯的方法和選擇。
“這個,先不著急,”程咬金微搖了搖頭,道:“現在,還不是下注的時候,太子與吳王兩位殿下,各有優劣,諸多皇子之中,也只有他們二人最為醒目,但是,這也只是眼前,誰敢說五年十年之後,除了他們兩個,底下的那些皇子當中,就不能再出現一個或是兩個可與他們抗衡之人?要知在宮中長大地孩子,沒有一個會是省油地角色,還是再等等吧,對太子還有吳王他們,你與小亮兩個,都先莫要急著應允和拒絕,暫且拖著吧。”
“是,爹,孩兒知道該如何去做了。”老頭子的一番話,讓程處默有了一種恍然地感覺,這些東西,是他以前,都不曾想過的,沒想到他們家老頭竟懂得這般透徹。也難怪當然老爺子會一直巴巴地跟在皇上的屁股後面,東一斧頭西一斧頭,不怎麼費力地,就混下了現今的這片基業。
聰明者料事於前,蠢笨者敘事於後,以後,要向家裡的老頭多學一些才好。
想著,程處默站起身形,殷勤地給他們家老爺子斟添了些茶水,見老爺子面上見汗,遂拿起一旁的蒲扇,輕為程老頭兒扇起了風來。
“有時間的話,去把那個從奉節來的柳亦凡,給請到府來坐坐,”滿意地看了他們家大小子一眼,程咬金又喝了一口茶水以潤口舌,道:“那個年輕的後生,須得早些結交一番才好。”
程咬金當年也是跟著李世民的根底老臣,對趙郅那老爺子自是也知道一些,那老頭兒,向來都不作無妄之言,能得他的賞評,柳亦凡自也不是俗人。
“以後若是可能的話,跟著他的腳步去走,便不會有太多的過錯,”想想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這幫子牛人,程咬金忽然起了這樣一個心思,也許,這個柳亦凡,便是下一位明主的跟定之人,跟著他,自是能得著一些好處,就像是以前,他自己一直都跟著秦瓊,徐茂公他們一般。
複雜難辦的事情,讓更聰明更有能力的人去做,這是程咬金這一輩子最為樸素的人生哲學,事實上,一直以來他確也是這般做的。
“知道了,爹,”程處默隨聲附言,道:“還珠公主冊封的當日,孩兒對那柳亦凡就多有注意,也曾有心上前結交,不過那小子一向都深居簡出,整日裡都呆在宮中,家裡面也只剩下一個女人,讓人無從著手。”
“還有就是,這小子不知怎地,竟與羅府攀上了些親戚,與羅通還有羅老夫人走得甚近,有羅通賢弟這個小將軍護著,在這長安城裡,還有誰敢去招惹與他?”朝中忽然出了這麼一個可以讓房玄齡岑文字這種重臣都刮目相看,主動相言的人物,程處默怎會沒有一點察覺,對柳亦凡的底細和現在的一些作為,自也是都有一些調查。
“羅通?呵呵,這個柳小子倒是真會挑人,”程咬金神色一愣,不由又撫須大笑起來,心中對柳亦凡的評價不由得又高上了幾分,羅通現在雖只是一無兵之帥,無權無勢,且又不得皇上重用,看上去就是一閒散的武夫,多不為人所看重。但是,事實上,沒有誰比程咬金更知道羅通的價值和作用所在,就像是他老爹羅士信一樣,那是一員不可多得的將將之才,日後只要一有戰事,重新啟用拜將封候,也只是早晚之事罷了,皇上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