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情理中的事情,許昌也好,他身後的那位慕將軍也好,自然也是毫無異議,在他的店裡稍稍歇息了一會兒,直接就帶著他回到了港口,在港口裡,一艘中樣的福船安安靜靜的停在那裡,手持火槍的水手們正在船上巡邏者,防範得十分嚴密。
開啟船隻的底艙,一筐筐金燦燦的大明通寶,彷彿壓倉石一樣的堆放在那裡,彷彿堆成一座小山。一行人手裡燈籠的光芒照在這些嶄新的銅錢上,反射的光芒將整個船艙裡頭招搖的金碧輝煌。
“一共有多少?許君!”橫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嚥下去自己滿嘴的口水,使勁將自己的脖頸轉了過來,對著許昌問道。
“三萬!”
“三萬?”橫山跳了起來,“怎麼可能,這怎麼才只有三萬?”
“橫山老闆!你誤會了!”許昌暗自鄙視了這個小矮子一下,“我說的不是這些東西的數量,而是重量!”
“三萬斤?!”橫山拓真有點發怔,這樣的數量,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料,上船之前,他也為也不過是幾十白來萬枚銅錢就頂天了,哪料到這位許君居然不是按照數量來計算的?要是按照他的說法,這一船銅錢,豈不是有近千萬枚?
“怎麼,橫山老闆有點意外?”許昌笑道,不過,此刻橫山拓真已經沒空計較他話中的那股譏誚之意了,而是在袖中籠著指頭,不停的算計著。
這一船三萬斤,按照四銅六鉛鑄造的銅錢重量,一千個銅錢大約是二十斤左右,那麼,豈不是說,這一船銅錢,按照自己和他談好的價錢,差不多要近三萬兩白銀,即便是換成黃金,也差不多七八千兩了。看這些錢的成色,沒準是五通五鉛也說不一定,那不是賺的更多了?
就是這一船的利潤,轉手之間,他就可獲得差不多近萬兩白銀,這種輕鬆賺錢的買賣,他長這麼還沒有遇見過。
“呃,意外,是有點意外!”橫山拓真反應過來,臉上笑得好像盛開了一朵菊花:“沒想到會有這麼多,許君這麼照顧我橫山家,從今天起,您就是我們橫山家最尊貴的客人!”
走出艙來,橫山拓真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冰冷的帶著腥味的海風,興沖沖的走回店裡,悶頭在後面房間鼓搗了半天,才走了出來,對著外面的秋次郎吩咐道:“帶著我的手書去找少爺,少爺看到了自然會明白怎麼做的了!”
他總算是明白這位許大爺為什麼堅持他所有的貨物都不下船,而要他上船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了,這麼大數量的銅錢,又是嶄新的,要是說這是收集到的市面上流通的銅錢,決計不會有人相信,但是,若是私人鑄造的,看這手藝成色,確實不像,很有可能,這些銅錢就是從大明的戶部流出來的,而那位許客商身後的從人,不是有幾人,更像是武士而不是僕役嗎?沒準就是大明的軍將。
這是日照大神要關照我們橫山家了嗎?橫山拓真的心情簡直是說不出的愉悅,這樣的門路,別的商人就是費盡周折搭上偌多的銀錢,也未必能夠走通,而自己就這麼坐在家中,對方就找上門來了,這不是日照大神關照是什麼。
這之後的交易,非常的愉快,從搬運到交易,橫山拓真全部都是用的自己的家人或者多年的奴僕,一個外人也沒有,就連交易的時間,也是在晚上,可以說,非常的隱秘順利。許昌固然不願意張揚,橫山拓真更不願讓別人知道自己又這樣一條財路,在兩人的配合下,這次交易很快的完成。
除了應該交付給許昌的黃金以外,橫山拓真又是準備了不少的日本特產,送與許昌,不過,許昌堅決不受,最後橫山拓真實在沒法,居然在許昌回程前,送來了一對漂亮的雙胞胎女孩,說是伺候許昌起居之用,許昌苦笑著收下了。他倒是什麼東西都不想收橫山的,但是,他也知道,要是真的什麼也不收,這橫山未免心裡不夠踏實,下次合作未免就有點隔閡了。
財物什麼的他不敢也不願意收,這海貿的事情,自然有別人負責,他們不過是負責將銅錢在日本換成黃金帶回到登州,能少生枝節當然最好。但是,這美女侍妾倒也不怕,不管是不是這橫山說的處子,反正到了登州,自己往餘大人那裡一送,餘大人是留下還是賞人,那都沒什麼干礙了。反正這麼多眼睛看著,他也不怕別說。
回程的路上,所有的人都很高興,一個是這趟差事終於完了,二個,這從長崎返航,這船卻是直接朝著登州去的,這一船人等,過年沒有趕上在家裡,現在終於在年後可以回趟家,要說不高興才怪呢。
唯一不高興的,就只有橫山拓真送來的那對雙胞胎姐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