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冥冥中護衛他的子孫,努爾哈赤居然就那麼鬼使神差的把他叫過來問話。
一個十八歲中生員的人,完全可以想象到,絕對不是傻子,實際上,范文程不是傻子,也不是書呆子,相反,他非常的機敏。但是努爾哈赤問了些什麼,現在已經無人可知了,但是,努爾哈赤對於范文程的賞識,卻是瞎子都看得出來了,一個普通的漢人,居然被抬旗,隸屬鑲紅旗,可不是常有的事情。
自後,“上伐明,取遼陽,度三岔攻西平,下廣寧,文程皆在行間”,這說的熱鬧,實際上,以努爾哈赤“誅戮漢人,撫養滿洲”的政策,他也就是在行伍之中打打醬油,類似於如今在風字營的精英營裡廝混的沈群先沈打官人,沒準,他還沒有沈大官人混得好。以他的出身,在努爾哈赤在汗位上的時候,是絕對不可能得到重用的。
但是,重用不重用那是另外一回事,最起碼,他在皇太極面前,混了個眼熟,再說了,他肚子裡多少還是有點貨色的,糊弄那些大明的飽學宿儒或許力有未逮,但是,糊弄這些連自己的滿文都七拼八湊弄不周全的女真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努爾哈赤一死,他搖身一變,成為了皇太極的心腹,伺候左右,如今,他已經是皇太極身邊不可缺少的人物了。
“範先生,楚山、碧潼六百里加急,餘匪賊軍居然膽大包天,進犯我大清!這是最新的軍報!”皇太極指指桌上,目光炯炯的看著范文程,當初,也是范文程的建議,他才派阿濟格率軍入朝,原來以為不過是疥癬小疾,如今看來,這已經不是阿濟格能夠平的了的了。
范文程拿起軍報,很是用心的看了一邊,不慌不忙的抬起來頭:“英郡王呢,如今他的兵馬在何處?”
“在丹東堡和定州之間,與賊軍對峙糾纏,這賊軍,戰力不弱,一時半刻,料理不了他們,阿濟格已經奏請於朕,若是吃掉他面前的那股賊軍,怕是還要朕給他派出援軍!”
皇太極臉色有些陰沉,若是阿濟格都來信求援的話,那麼,他面對的,一定是一等一的強軍,阿濟格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若是不是打得十分的艱苦,他丟不起這個人。但是既然求援了,說明他也有些吃不消了,唯一令其欣慰的是,現在兩軍還在對峙,至少戰無不勝的八旗精兵,還未露敗像。
“這麼說,楚山,碧潼兩堡,是指望不上英郡王了!”范文程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在楚山,碧潼的賊軍有多少,這軍報上語焉不詳!”
“範先生往嚴重了估計吧!”皇太極苦笑著說著,語焉不詳,那定是被人家圍著打,連人家的人馬數量都打探不出來,真不知到這告急文書,是如何送到這盛京來的。
“楚山,碧潼我大清人馬,都在千人以上,這能進犯兩堡,這人馬,應該不會低於我軍的兩倍,而英郡王又在和賊軍的主力糾纏,這偷襲我兩堡的,人數應當不會很多,具體人數,未得到證實,臣不敢妄言,不過,這不定是一支精兵無疑,只有精兵,才能起到這奇兵的作用!”
他微微閉著眼睛,努力思索起來,這個樣子,在君王面前,就顯得非常無禮了,換個脾氣不怎麼好的,直接把他拖出去砍了都有可能。不過,此時皇太極並沒有在乎這些,或者說,他已經習慣了范文程面對重大的事件的時候,努力思考的樣子。
“英郡王要援軍,那麼賊軍何嘗不要援軍,若是這支人馬能馳援丹東到定州的賊軍主力,為何他們不退反進,攻我楚山,碧潼?楚山碧潼兩堡若任意一堡有失,我建州門戶就此開啟,嗯,賊軍既然出現在楚山碧潼,那熙川想必是不保了,這餘賊厲害啊,這一招若是讓他得逞,他則利於不敗之地,進可直逼我建州,退可以回熙川,定州,無論怎麼打,他都不吃虧!”
不得不說,范文程還是有幾分本事的,所謂的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說的就是他這種人了,難怪皇太極對他如此看重,他僅僅憑著幾分軍報,還有當前的局勢的分析,就將風字營的意圖,看得個七七八八。
“陛下,咱們如今派出援軍,只怕是來不及了,在楚山一線,向來不是我大清的重鎮,只怕這一次,得看守將能不能支援到咱們的援軍到了!”
他屈指計算著:“盛京的人馬,已經是調無可調,護衛國都的人馬,斷斷不能再動,那麼只能就近從建州徵召人馬,陛下可擬一道旨意至理藩院,令哲里木、卓索圖、昭烏達各盟出兵,暫時歸建州將軍節制,若馳援不及,則建州將軍可率軍,奪回楚山、碧潼兩堡!”
“這個朕已經想到,這是這餘賊,讓朕想起毛文龍來了,這兩人都是一樣的秉性,不安分,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