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霎那間慘痛的回憶像毒蛇一般猛噬他的心肝,他矍然回過頭來……
果然,那銀光閃閃中利戟迴旋,正是殘金毀玉一式。
金遺龍萬沒料到玉面飛戟當著四位掌門公證人之面,竟然不顧比試規矩,使出暗箭傷身毒招,不禁高嘯入雲。
嘯聲中,法虛大師憤然喝道:“玉面飛戟,你敗了。”
但這話雙方都無暇顧及了,電光石火的霎那,金遺龍暗一咬牙,拼著身受重傷,也得把可惡卑鄙的小人斃於掌下。
於是,他鼓足餘力一哼,以純陽罡氣集佈於臂上,奮力向左側銀戟迎去,右臂同樣一抖,以野馬分鬃之式,硬用血肉之軀抵擋敵人鋒利兵刃。
只聽嗤嗤兩聲,鮮血飛濺,金遺龍雙臂登時多了兩把銀戟。
但是,他的純陽罡氣卻一分不差地擊在玉面飛戟胸脯上,玉面飛戟慘叫一聲,平飛而起……
金遺龍還未轉念,身側已有人厲聲喝道:“住手!”
這嘹亮的口音是太極掌門陳太和所發,金遺龍驚魂不定,突然發現兩條疾影閃電般地向他撲來。
另外兩人被太極掌門陳太和截住,正上起下落,糾纏不休。
疾影一掠而至,紛紛虎吼一聲,運足生平之力擊來。
玉面飛戟神智已因流血過多,真氣損耗太大而略呈恍惚昏迷之狀,當兩人前後撲到之時,他已是強弩之未了。
可是,當兩股排山倒海大力洶湧而來的一霎那裡,練武人本能的應變習慣,令他迅速地層開抵抗。
他雙臂勁抖,兩股血泉直噴而出,但卻有兩道凌猛大力排揮而出,幾乎同時的,三人大叫一聲,撲倒於塵地上。
那兩把銀戟被他輕抖臂膀,脫出肌肉,飛出老遠。
“殘金毀玉”一式,能夠殘金毀玉,故而,金遺龍雖有罡氣護身,也自難免被它神奇的威力刺入肌肉。
玉面飛戟緩緩舒了一口氣,正待挺身站起,不知何時,那狄青的嘹亮的嗓音在他不遠這處響起:
“狗孃養的,虧你是漢子,竟不擇手段,以暗箭傷人!”
這聲音尖厲有勁,一經落入玉面飛戟耳裡,使他僅有的一絲天良突然惶愧地垂下頭去,內心一片茫然。
待他兇殘的個性吞滅良知,欲起行動之時,狄青又尖厲地叫道:“奶奶個熊,你還敢動……”
聲猶未了,一條疾勁有力的藍色匹練倏然飛到,玉面飛戟眼前一亮,尚來不及行動,就被藍色匹練貫胸而入。
狄青頂上白氣濃密,風吹不散,額上也遍佈汗珠,鼻腔內呼吸急促,臉瞠全紅,宛如才煮熟了的蝦子,顯然他以極暫短的時間內動用了過多的真氣所致。
當玉面飛戟栽撲地上時,他已撲通一聲,推金山倒玉柱,一跤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這時,他臉色蒼白,手足顫抖,昏迷得不醒人事了。
武當玄機道長撲至太極掌門陳太和的身旁,厲聲喝道:“爾等冒犯大會規矩,難道不知死……”
那兩個武林健者被陳太和迫得左晃右搖,正感被力之際,又經武當掌門玄機道長橫身一擋,形勢更加垂危。
不數招,兩人各被當代大派掌門之人以拂穴之法制住要穴,雙雙撲倒地上,照樣也不省人事。
梅孤雲去而復回,眼光掃過鬥場,臉色為之一變,脫口問道:“都死了嗎?”
法虛大師搖頭道:“金少俠沒死,還有那個黑臉的……”
梅孤雲心頭大放,笑著介面道:“那黑臉的叫狄青,是新近崛起江湖的高手。”
法虛大師噓出一口氣,嘆道:“怪不得他那駁劍之術,吾生平僅見,原來這人大有來歷……”
說話時,一個臉色陰沉,目光閃爍的老者自遠方趨了過來,嘿嘿冷笑道:“都死了嗎,都死了嗎?”
他一臉驚喜,也有如許惶恐,這種變化莫測的感情,的確費人猜疑,但是,梅孤雲卻認識此人,他用鄙夷的口氣招呼道:“久違了,南宮虎,你近來好嗎?”
來人南宮虎陰陽怪氣地回答道:“姓梅的,你也不錯呀,尤其這姓金的死了之後,你的寶座即可安穩了!”
梅孤雲臉色一沉道:“胡說八道,金少俠如死,你才真正高興哩!”
南宮虎—怔,喃喃地道:“什麼?……如……如死……難道他沒死?”
他一面向金遺龍走去,眸中閃著仇恨的光芒,一瞬不瞬地注視在金遺龍臉上,敢情他已獲知兄弟的死因了。
梅孤雲情知他弟兄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