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戰事的進展遠非他們所想象的那。
在他們的想象中,處於不利的安定軍一見西夏軍隊殺來,一定會抱頭鼠躥,惶恐不可終日,就等著給他們宰殺。事實上,安定軍不僅沒有惶恐,反而是鬥志昂揚,與西夏軍隊戰在一起,絲毫不落下風。”鐵鷂子,衝鋒!”
梁熙把戰場情形看在眼裡,大是鬱悶,不得不出動撒手鐧了,只能命令鐵鷂子衝殺。
鐵鷂子就是鋼鐵怪獸,一旦衝鋒起來,那是滾滾向前的鋼鐵洪流,無堅不摧。可是,這裡的地形極為複雜,很不利於鐵鷂子衝鋒。不過,這難不住梁熙這員良將,他把鐵鷂子分成很多小隊,一百人為一小隊。
如此一來,就解決了地形不夠開闊的麻煩,四處衝殺,讓安定軍付出了高昂的代價。
在這裡使用鐵鵜子,效果不太明顯,儘管梁熙這處置是對的,仍是沒有達到一舉擊潰安定軍的目的。
鐵鷂子若是在開闊之地衝鋒的話,那是天崩地裂的威勢,成千上萬,數萬鐵鷂子排著整齊的陣勢進行集體衝鋒,無異於移動的鋼鐵長城,沒有東西能夠阻攔,所到之處,必是一片混亂,敵人必將潰不成軍。
在這種地形複雜之地衝鋒,每百人為一隊,效果非常不明顯,連鐵鷂子的一成威力都沒有發揮出來。
儘管如此,鐵鷂子畢竟是鐵鷂子,仍是給安定軍制造了巨大的麻煩。安定軍手中的麻扎刀對上重甲覆蓋的鐵鷂子,會升起狗咬烏龜,無處下口的無力感,麻扎刀砍在他們身上,不過是一溜火星罷了,根本就沒有多大作用。
即使安定軍的弓箭,也不能穿透鐵鸛子的重甲,射在上面,冒出一串火星,然後就滑到一邊去了。
反觀鐵鸛子,因為有著良好的防護能力,無所顧忌,橫衝直撞,在安定軍中橫行無忌,他們所到之處,安定軍死傷無數,一地的屍體,一條條血路出現。
“這真憋屈!”劉昌祚打量著戰場情形,從來沒有過的憋屈感湧上心頭,仰天一聲咆哮:“天啊,要是我有霹靂彈、我有陌刀,鐵鷂子安敢橫行!”
霹靂彈、陌刀是北方宋軍最為銳利的武器,早就名傳天下了。可是,西兵卻是沒有,儘管宋朝擁有雄厚的經濟實力,要想在如此短時間內把這麼多的軍隊武裝起來,那也不可能。
只能選擇武裝最急迫的北方宋軍。西兵一提起陌刀、霹靂彈,就是豔慕不已。
“若是有霹靂彈在手,一定炸他個人仰馬翻!”
“若是有陌刀在手,一定把夏狗劈成碎片!”
“破虜弓也不錯,一定能穿透夏狗的重甲!”
安定軍詛罵之聲不絕,開始想念陌刀、霹靂彈、破虜弓了。若是有這種利器,西夏的鐵鷂子無法橫行。
尤其是陌刀和霹靂彈,絕對是對付鐵鸛子的利器,是鐵鸛子的剋星。
可惜的是,只能想想,根本就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鐵鸛子縱橫來去,斬殺安定軍。
西兵號稱天下精銳,是宋朝的一朵奇葩,儘管情勢極為不利,他們卻是沒有惶恐,沒有害怕,沒有退縮,哪怕是一步,不,哪怕是半步!
他們揮著武器衝上去拼殺,武器沒有了,就用拳頭砸,就用牙齒咬,一副拼命的樣兒,哪怕是死,也要拉著西夏兵一起死!
“他們瘋了!”
“他們是一群瘋子!”
李宗保和梁熙看著浴血拼殺,不計生死的安定軍,嘆息無已:“若不是我們佔有地利,真正與他們硬碰,未必能討得了好!”
西兵是不屈的,要是西夏軍隊沒有佔有地利,絕對拿安定軍無可奈何。這是數十年宋朝與西夏戰爭中得出的結論。
數十年的宋夏戰爭中,西夏就是利用有利地形打敗宋朝的,好水川一戰就是如此,在以後的戰爭中亦是如此。西夏那一招永恆不變,斷宋軍糧道,把宋軍拖累拖疲了,再出擊,擊潰宋軍。
數十年來,雖然西夏一直佔了上風,卻很少有與宋朝硬碰硬的時候。不是他們不想,而是他們不敢。這不敢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西夏彈丸之地,口眾少,禁不起消耗。若是與宋朝硬碰硬,早就給宋朝消耗得精光了。二是西兵精銳,硬碰的話,西夏討不了便宜。
是以,西夏只能藉助地利,斷宋軍糧道,這一手玩了數十年沒有變過。
這是一場一邊倒的屠殺,安軍定儘管勇悍,打得異常頑強,卻是不能扭轉戰局,只有給西夏軍隊壓著打的份。
這場屠殺進行了一天一夜。一天之後,山塬變成了紅色,山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