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自然就想起了姚杏的父母以及姚槐,渾濁的眼睛不自覺的溼了一些,
“那也至少打個招呼呀,一聲不吭的往下衝,沒摔死他就算好的,”黃四娘手上使狠勁壓了尼奧的腿骨,讓他疼的牙齒直哆嗦,卻不敢開口叫,
在兩位善良的農村婦人面前。尼奧膽怯簡直就像一個小媳婦,縮著脖子,身上穿著綠色的薄棉襖。短撅撅的,腿上的粗布褲子又被剪開。血和泥土混在一起,髒兮兮的,
尼奧為人清高,沉默少語不說,和狄登一樣有著和牛似的硬脾氣,又在一片言語不通的偏僻地方,於是,他便犯糊了,自以為無所不能,抱著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精神’,擅自下山,
智商太高的人,一般總有一根神經搭錯了地兒,更何況還天天與機器打交道的這種,狄登是這樣,尼奧是這樣,艾德琳又何嘗不是,三位都倔倔唧唧,
“哎,”老婦人嘆了一口氣,“我明天去鎮上找幹部,讓他們帶他走吧,”
“老嬸子,”黃四娘急的瞪了尼奧一眼,“雪才化,地上溼的很,你年紀大,摔跤了怎麼辦,千萬不要為了一個洋鬼子糟了自個兒的身體,“
黃四娘嘴上說著,手上還故意給尼奧傷口多敷了一層傷藥,這種草藥長在大山深處,對骨傷療效驚人,但不足為外人知,
其刺激性也是極大的,痙攣麻痛頓時從腿上傳遍尼奧全身,尼奧忍得臉都變了形,現在他真的是悔到腸子都青了,
……
“找人要緊,為什麼盯著這上面不放呢,”電話裡,老態的聲音教訓著李京全,
“老…老委員長,”方若海即使已經退休,但餘威依在,短短的一句話斥言就讓李京全不知如何是好,“但是,…”
“沒有但是,”方若海立刻截斷了他的話,“你連我也信不過?難道我會為國家召來歹人?李京全,我老了,但腦子還是清醒的,”
“是,是,”李京全連連點頭,每當方若海生氣的時候就會直呼下面人的全名,“這次是我做的不對,”
“你還準備調查嗎?”叢阮一直扯老伴的袖子,才讓他問出了這麼直白的一句,
“不,絕不調查,”李京全答應的很快,不過他心裡疙瘩依然沒有解開,“可我還是要冒昧的問您,這個人是我們國家的嗎,”
李京全能坐上公安局副局長的位子,並不是全靠人情,本身的素質與正義感也是很高的,
聞言,方若海倒是欣慰的笑了,李京全算得上忤逆他,但總比殃民小人要好得多,“是,他是中國人,”
老人的話給了李京全定心丸,“那我就放心了,”
掛了電話,方若海卻變了臉色
“我活了大半輩子,頭一次說謊居然是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小姑娘,”
“哎喲,你說了什麼慌,”叢阮為老伴古板而不知變通頭疼,“艾德琳可是小王的‘外孫女’,幫幫人家怎麼了,”
“不是幫忙不幫忙的問題,”方若海眉頭皺起,更有威嚴了,“我們和她已經做了兩年多的鄰居,你聽她提過幾次這個外孫女,難道不覺得不對勁嗎,”
方若海是謹慎的人,在剛搬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把周遭鄰居的背景調查了一番,位高權重的人這麼做也無可厚非,
所有的業主都很正常,有官員的二奶,有奸詐的商人,有一夜暴富的彩民,
唯獨王家和李家,無處不透著古怪,
王晴的獨女空難去世,得到一筆鉅額賠償,這已經不是秘密,李家在斐濟呆過好幾年,回來重新創業,這也不是秘密,
但怪的就是這兩家人幾乎突然間有了交集,連過度都沒有,在方若海看來很有些莫名其妙,
商人自古重利,可李玉和老李對待王晴未免太好了,就比如這次的意外,李玉為王家忙裡忙外,簡直比王晴還要操心,
方若海有直覺,這一切的根源都在王晴神秘的外孫女身上,一個王晴和李玉都緘口不提,卻有本事弄到手機資訊的小女孩,他妻子口中戴著口罩的混血兒,
“怎麼不對勁,人家小姑娘跟著爸爸在國外住,小王心裡當然不舒坦,”叢阮對方若海的疑神疑鬼不以為意,“你都已經跟我回了水城,還不忘勾心鬥角,難道真成習慣了?小王哪點對不住你,要這樣懷疑她,”
叢阮早就把王秋當成自己的朋友,因此對老伴的態度很不高興,“小王為人很不錯,就是個性太軟,”這兩年,凡是王晴在家的時候,她的弟家,前夫都會過來鬧騰,叢阮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