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成功,則初步目的達成。
空氣中傳來暗響,七郎已經歸來,在他身邊半跪下來,低聲道:“敵軍全無防備,許是料定我們不敢來,將軍此刻可要動手?”
成靜問道:“路可已經開闢好了?”
“沿路皆有巨石埋伏,可進可退。”
“東西已經備好?”
“火箭皆備好。”
成靜淡淡一笑,抬眼穿過掩映的雜草,看向那營帳。
看似萬事俱備,可總覺得有些不安。
他成靜向來不打沒有把握之仗,但如今軍情緊急,他只能賭一把了。
“上!”他沉聲下令。
暗處火箭齊發,將士衝入敵軍大營,廝殺震天。
山谷之外,謝映展手握韁繩,高踞馬上,靜等訊息傳來。
但時間拖得越久,他越發覺得奇怪,眉頭不由得越皺越緊。
方才七郎主動請纓前去探聽訊息時,他便隱隱覺得不對勁,後來又在沿路設伏士兵之中看見父親身邊的熟悉面孔,便更覺得奇怪了。
但戰事緊急,大局為重,謝映展希望自己只是多想。
三更天時,前方終於響起急促的馬蹄聲。
謝映展定睛卻看,瞳孔霎時一縮。
那士兵渾身是血,胳膊上還插著箭,甫一到了跟前,便再也支撐不住地摔下了馬,艱難道:“快……快……中計了!成將軍……危險……”
謝映展大驚,高聲下令道:“快去救援!”
谷中此刻交戰激烈。
最冷的風,最刺目的火,最冰冷的劍。
廝殺慘叫聲不絕於耳,眾將渾身是血,倒地之人越來越多,成靜逐步後退,越發被逼入絕境。
抬眼往上看去,烏泱泱黑雲無聲攢動,唯有月光反射的刀光揭示出,這是暗中埋伏的羌人大軍。
火光傾天,戰況狂亂,箭雨交錯不絕。
成靜持刀四顧,眼神陰寒至極點,衝上前揮刀砍那人右腿,踩鐙飛騰而上,猛地出刀划向那人脖頸,將人刺翻。
他握緊韁繩,一夾馬腹,身下戰馬陡然加速,他手中之刀快速橫掃而過,勢不可擋,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出來。
一路橫掃,連斬敵軍將領,高處冷眼看著戰局的羌人主帥柯察爾偏頭問道:“那人是誰?”
身邊副將答道:“是驃騎將軍成靜,字定初,聽說退胡人之功他居大半。”
“哦。”柯察爾意味深長地應了一聲,抬手示意身邊的人將弓箭拿來,搭箭拉弓,眯眼對準成靜,就待一擊斃命——
成靜動作之快令人難以預料,極快地棄刀橫槊,動作極為敏捷,將跟前敵方士兵當胸刺過,重重一挑,一路拼殺,雙目猩紅。
七郎被幾位太尉身邊的將領護著,正在艱難拼殺,漸覺體力不支,支刀微滯片刻,不料身後有人拔刀刺來,身邊將領已大喊道:“謝將軍!小心——”
七郎陡然一驚,尚未回頭,便看見成靜策馬快速奔來,目光冷凝成冰,手中鐵槊高高一拋,那物裹著冰冷肅殺之氣,霎時向他刺來。
七郎渾身鮮血逆湧,只覺殺氣撲面而來——
那鐵槊卻從他腦邊穩穩擦過。
身後傳來一聲慘叫。
成靜沉聲高喝,“愣著做什麼?!”
七郎霎時回神——方才他以為成靜發現了什麼,此刻怒不可遏正要拿他尋仇,不料竟是救他。
心底有些五味雜陳,但此刻生死攸關來不及細細思索,七郎拔刀回身猛砍,耳邊風嘯不絕。
身後卻傳來馬的一聲長嘶。
“將軍!”
“將軍——”
成靜滾落下馬,眼前撞得一陣發黑,渾身喘息漸止,才看見方才搶來的戰馬已經倒地,身子微微抽搐,馬腹上正插著鐵箭。
耳邊風嘯聲漸遠,渾身劇痛無比,眼前的黑幕漸漸褪去,天地才恢復本來顏色。
他暗暗咬牙,口中鐵鏽之氣瀰漫,餘光瞥見一縷寒光射來,顧不得其他便翻身一滾。
那箭擦身而過,幾位敵方士兵霎時全力攻他一人,齊齊拔劍劈下!
成靜硬撐著抬腳踢翻一人,身子尚未起來,後背便被狠劈一刀,他身子猛烈一搐,飛快抓起那人手腕橫刀來擋,身子仰躺在地上,艱難地撐著那四五柄刀。
牙關咬得死緊,那刀尖就逼近在鼻尖之上,體力漸漸不支。
高處,柯察爾未料自己居然失手,輕輕“嘖”了一聲,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