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職好到哪裡去。
但,三郎偏偏做到了。
越是動盪不安的局勢之下,他越能彰顯出異於常人的冷靜與毅力。
成靜戰死,時局動盪,皇帝少了那把利刃,如今即便是身為九五之尊,在皇宮內亦是步履維艱。
而三郎,卻正好替他解決了一些麻煩。
三郎雖是士族中人,亦是謝太尉的嫡長子,皇帝對如今局勢已全然失了把控,自然會仰仗著他。
是以,這短短几月,三郎權柄日重,早已今非昔比。
皇后看著眼前俊美清雅的男子,笑意漸漸欣慰,又想起這一母同胞的三人,還有一個棠兒,如今剛剛有孕便已守寡,著實悲慘。
棠兒不肯回洛陽,她似乎還在堅守著什麼,皇后想到這個妹妹,不由得抓住謝映舒的手,切切道:“你若得閒,再去信給阿耶罷,讓他把棠兒送回來,懷孕委實不好受,更何況她的處境如此艱難,這丫頭……著實太苦了些。”
謝映舒垂下眼來,道:“她是什麼性子?素來不將自己的性命當回事,我已勸過許多次,又豈會需要阿姊親自來催呢?”
只是,他去信無數封,都不敵成靜在她心目中的分量罷了。
所謂苦苦堅守,不過是還在自欺欺人,盼著成靜可以回來。
當真是可笑。
為了所謂的感情,她總是意氣用事。
他將她親自帶了這麼大,她在這一點上,卻半點不如他冷靜。
謝映舒心中不由冷笑。
皇后收回手,嘆道:“若知如此,當初便不該縱容她,是我們自小太慣著她了,不願過於壓制她的秉性,只想教她儀態禮法,反而養就一身硬骨。”
“路是她自己選的,我們如今,除了盡力護著她,又還能如何?”謝映舒耐著性子,低聲勸道:“阿姊這幾日注意身子,每日都要找太醫請脈,吃穿皆要先行驗過,萬萬不可馬虎大意。”
皇后無奈地瞥了他一眼,“本宮知道了,還需要你提醒嗎?”
這對姐弟對視一眼,皆同時搖頭失笑。
***
御書房入夜之後,燈火仍舊亮如白晝。
諸位大臣議事後紛紛退下,開始分開籌備接下來的事宜,皇帝卻忽然叫住了一位士兵。
那士兵正是宋勻,如今匆匆回洛陽一趟,明日一早便要重新奔赴戰場。
皇帝記得,眼前的宋勻是成靜昔日的下屬,便賜坐賜酒,笑著問他道:“你覺得近來戰事如何?羌人有幾成把握退?”
宋勻拘謹得很,躊躇幾下之後,起身拜道:“臣不敢預測戰事,只是陛下大可放心,臣等竭盡全力,也要守住山河。”
“不必緊張。”皇帝微笑道:“起吧。”
宋勻默默起身,低頭站在一邊。
“坐。”
宋勻躊躇之下,再次坐下。
皇帝看了他一會兒,驀地問道:“若是成靜還在,你覺得又有幾分把握?”
宋勻驀地抬頭,有些不可置信,卻又低眸道:“成將軍擅於謀略,精於兵法,若他在,勝算至少能大三成。”
“這麼篤定?”
“臣篤定。”宋勻暗暗咬牙道:“當初在荊州時,臣便是親眼看著成將軍是如何一步一步鎮服眾人的,他若在,定會對局勢有所挽回……只是、只是如今亂成一片,將軍一世英名,竟折在那陳倉!”
皇帝笑意不變,終於將心底揣測多日的懷疑問了出來:“那宋愛卿以為,成定初一世英名,當真就草草折於陳倉嗎?”
宋勻驀地一驚,霍然起身道:“陛下是說——”
“朕只是懷疑。”皇帝沉聲道:“他出事,他手下將士只服他一人,便寧可誓死追隨於他,一千將士滯留下來未曾撤退,為何之後未曾找到任何屍首?死得如此不明不白,不像他成定初的作風。”
宋勻順著這話,細細一想,忽然心中便燃起巨大的希望。
他嚥了咽口水,激動道:“臣也是如此以為!陛下說得有道理!”他激動地一把跪下,拜道:“臣、臣想再去陳倉探一探,弄清真相。”
“此事疑點頗多,成靜此戰就算沒把握,又為何會損失如此慘重?朕早就懷疑了,怕是有心人作祟罷!”皇帝冷笑一聲,慢慢走到宋勻面前,抬手將他拖起,殷殷叮囑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朕如今是鞭長莫及了,士族傾軋,宋愛卿也當看得出局勢,此事便交予你了,切記暗中行事,尤其要瞞過謝族。朕手中還有一些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