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陸少卿只是蹙眉沉思,而身上手臂上的傷竟已自行修復。我倒是忘了,他本修仙道,便是凡人刀劍也留不下傷口的。
“咳咳,雖然你大師兄好了,但你仍需與我們回靈山!”我逼近他,他胯/下馬便不滿意的前蹄起,馬頭高/昂,好一通仰天嘶鳴。
而馬上人臥著的仍臥著,即使馬兒已近直立他卻不動分毫,似被黏在馬背一般。
我瞧他懶洋洋的,渾身骨頭都似要脫節,這馬兒一鬧騰他更是要睡,一雙眼沉沉的,眼皮就要耷拉下來,當下心裡就又氣又急,一手抓了韁繩,口中喊聲:“籲”。
他強挑眼角,瞄一眼我:“大姑娘,不用套近乎,更不用獻殷勤,你這種貨色不和我口。你身後那位瘸子道長還成”。
“呸!楚少琴,你這玩笑倒是過頭了!實話告訴你,妙緣真人正四處捉你,你若與我們回去自然大好,若不能,今兒我們便是綁你也要將你綁回去!”我心下躁,當初妙緣真人的話猶在耳旁,這陸少卿所中法術最怕的便是時間,若在陸少卿全部金化前仍不能解救,便唯有拾到拾到陪著他一同去了。
而且,這楚少琴別的話不刺耳,唯有那一聲瘸子,卻如針紮了。
“錦繡姑娘,他不是楚少琴”。
謝天謝地,那位一等一的大爺還肯開口!我以為他便要化作亙古不變的石,打定主意放我一個人與楚少琴生攪呢!
只是,這馬上人左瞧右看,唇紅齒白的似個姑娘,不是楚少琴還能是誰?!
但陸少卿的話,是該信的。
並不是我只一味痴傻單思他,沒了分辨能力。只是這許多年來憑著我對他的瞭解,知曉他不是個隨意斷言之人,若是當真說了,便一定不會錯。
“你說他不是楚少琴?那他是哪個?”我猛憶起另一個花錦繡鳴萱來,再瞧,果然就不像,說來楚少琴頑皮倒是,卻無有這少年的慵懶,況靈山之士皆整日修行,自然個個身姿挺拔,風采斐然,不該是這付沒骨頭的樣兒。
心中暗叫聲苦,難怪這小子與他說來說去都對牛彈琴了!卻原來找錯了主兒。只是這三界六道難道時興兩個一模一樣的仙妖人 ?'…99down'總不至於個個爹孃都在外生養了另一個孩兒,瞞了天下吧?
“你瞧,大姑娘,他就是比你聰明。我和你說了半天你都認死理兒,他沒說一句就已知道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了!果然我看中的,準沒錯”。
馬上人口中說著,一雙眼便眼波流轉了!說來這廝萬分像楚少琴,本也不醜,只是這一副女兒態,再配著男子身,又對的是陸少卿,真真令我覺得渾身雞皮起了。
雙手用力搓搓臂,我呲牙裂嘴:“別在這兒酸!我只問你,你是哪個?那曲當真自己個編的?聽來似乎內含玄機麼!”
“多謝大姑娘誇獎”,他不在乎我的話,一雙眼只管瞧著陸少卿,那樣一雙討厭的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將陸少卿看了個透徹,似乎隔著衣衫看到內裡了,隔著皮肉看到臟器了。
“我叫禁錦,金禁錦”,他突地朝陸少卿一笑,一雙眼便瞄一眼地瞄一眼天,隨即就掉轉馬頭,雙足一夾馬腹,那馬兒吃痛撒丫子狂奔起。
“喂!這算什麼?!”我眼瞧著他要逃,顧不得多想,口中當即喝一句:“小子別逃”,雙腳點地並身子騰起。
他胯/下馬棗紅色,似一團火般直奔天邊,可我打定主意便是天邊也不能令其溜掉,畢竟算妖,總不至於跑不過馬!別說只是匹棗紅馬,就是千里駒來了我也照追不誤!
“陸少卿,跟上”。
不忘回頭喚一聲他,卻發現那位道長早已連著木輪車一同上天,只是他畢竟方失一足,即便能運用自如這妙緣真人特送的木輪車,要想恢復從前十成十法力,卻需時日了。
我倆一前一後的追著那團火以及火上顛顛偏不落地的人,追著追著我不由笑話自己,原來竟還忘了會騰雲,怎的方才與那群凡人硬碰?難不成這痴病也傳染,即便我想不到,就連陸少卿都想不到了?
而只是這轉念間,那團火已停住。
我落下雲頭,瞧一眼陸少卿,他未開言,只是眉間籠一抹愁雲,臉色也不活泛。
“三錦停住了”,我言。
“三錦?”陸少卿便問。
“是麼!他叫金禁錦,不就是三錦”。
陸少卿終抿唇一笑,臉色活泛起來,就挪動木輪車:“錦繡姑娘,前方似乎是亦莊?”
“亦莊?娘啊!有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