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認真道,“師父不會騙少卿的!我這就去再問,小妖你等著我”。
“花錦繡”。
“嗯?”。
“我說我不叫小妖,叫做花錦繡”。
冰塊如密集雨水,一下下擊打在裴少玉身上,換來他聲聲悶哼,過往紛雜而現,成了一幅幅畫,一幕幕皮影戲,那畫裡戲裡有裴少玉,有陸少卿。臉上就有了涼涼冰冰的淚,裴少玉對我,是何時有了情呢?我對陸少卿,又何時低了姿態呢?!
第一次法力失靈,也是在那一日吧?!當小少年第三次自師父那兒問回大道來與我理論,因來回幾趟動作已不再敏捷,而峭壁又實在陡峭,便在中途滑了腳一路跌下去。
也不知抽了哪股風,我竟不猶豫地扔了最愛的果子去救他,撈住他一把瘦弱的小身子骨,在身子騰起的時候發現,一直未曾失靈的法力居然猛地不聽使喚!
“喂喂,莫開玩笑!這裡很高呢!”。
“天靈靈地靈靈,過往妖魔鬼怪保佑,別摔死我!那樣當真要被三界六道嗤笑了!我便成了第一個摔死的妖怪麼!”。
可終歸我倆齊齊滾下崖,幸而中途我抓住一株橫生出的樹幹,方保全他肉身不至被摔成爛泥。
“大師兄,你沒事吧?!痴兒,你是不是與他說鳴萱了?都說了不要提不要提!提了會死人的!
裴少玉那廝停住腳步,啞嗓子衝我喊。
“可在靈山也提過麼,不是沒事!”,我扯回思緒,伸手亂摸卻摸不到陸少卿。
“在靈山有強大的法陣護著自然沒事!你可知她當初為大師兄種下一粒情種,如今只待時機到了,便要開花結果了!”。
“情種?是開闢洪荒後,落入火鳳一族的情種?!當初?又是哪個當初?”。
“總之他們先有三世情緣,如今又有情種,事情麻煩了!最重要的是她和你一樣啊!你只知一味痴傻,被人家奪走所愛,恐怕都不知道怎麼被奪走的!”。
我耳朵裡嗡嗡響不停,只覺得莫名眩暈,九幽公主一直無有聲音,而裴少玉似也不願與她糾纏,此刻陸少卿生死第一重要,其它,還有何比這更值得深究?!
我撲跌下去,將身子伏雪地上,用雙手拼命在雪中找,陸少卿就在此處,就在此處!就在此處!
靈山是最高的山了吧?
天已漆黑,群星璀璨。
找來藤條將他縛在背上,手腳並用一路往山頂爬,中途無數次的滑倒再起,我未曾想過放棄。我只是怕他沒了呼吸!走了整整一夜方到山頂,自凌雲閣撲撲啦啦奔出好多白,他們將陸少卿抬進去,將我撂在原地無人理會。
我直杵杵立在凌雲閣外,裡面因施法而洩露出好多耀眼的光,那些光每一絲每一縷都對我的妖力有所損害,但我卻想得到這個小道長生死的訊息。
“大師兄得救了!大師兄得救了!”。
默默轉身,我是要回自己該待著的地兒,但他趴伏在我背後,那一聲聲喘氣音,卻烙上心頭了。
而這一別,卻不想竟有幾載。
再見,他早已出落成仙風道骨,雖每日山下打水會來來回回幾趟,腳步仍歡快,但見到我,卻客氣而疏遠了。
但他卻不知,我的眼從未離開過他,那些山路上睡著的碎石花草,那些零零散散的小玩應,都只為令他的腳步多停留片刻。
他長高了一點,修行又精進了一點,哪一次哭了鼻子,哪一回被師父責罰,何時曾偷偷放了被師弟們抓來提升法力的精怪,我都知。
“陸少卿,你竟在此,這次該跑不掉了!”,我終尋得他,試了試他的呼吸,仍如沉睡般,在他身上亂摸,應無傷。而本安全的地界,碎冰也開始長了眼般過來,我生怕傷到他,想也不想,只是將整個身子趴伏在他身上。
我是該護住他的!
但裴少玉卻將身子趴伏在我背上,而且很輕,應是生怕在最下的陸少卿承受不住吧!而冰塊已雨點般落下,裴少玉就一陣劇烈咳嗽,便有液體溼溼粘粘的落我背上。
我背過手去摸,又湊到鼻子底下嗅嗅,便大驚了:“裴少玉,你怎的吐血了?!”。
“沒事,死不了!”,那廝滿不在乎,可嗓子都啞啞的了,而且劇咳不止,又伴著急喘,此時不用看也知,他必是情形不好了!
“別硬挺,如今我們尋得陸少卿便萬事大吉了!”。
“痴兒,還有九幽公主呢!別看她一直沒動,可不代表我們就安全了!”。
“便是九幽